“让她开心开心,有什麽不好。”
徐清越看着外头的云层,淡声道。
长福不知想到了什麽,闷闷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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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馥莹收拾好行囊,在清明前几天就准备出发。
徐清越送她到门口,她回首盈盈一笑,摆手:“回去罢回去罢,没几日就回来了。我不在你可要好好喝药,别嫌苦了。”
“我是日日嫌苦,但什麽时候没喝干净过。”
徐清越笑开,“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姜馥莹点头,转身去了。
徐清越提过是否要给她安排车马,但她觉得此事太过铺张。她只是个聘来照顾腿的医女,何以调动徐家车马这样大的阵仗。若要大房二房的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找三房的人不痛快。
徐清越在徐家已经够难的了,她不好再让他因为她再惹上麻烦。
姜馥莹一步步走向城外,朝着自己家的方向。
“……五郎。”
长福从後而来,低声道:“世子一早便出门了……这会儿似是在城门处。”
“他也去了?”
徐清越回首,“也好。”
他转过轮椅,不再看姜馥莹的背影。望着略有些阴的天色,半晌才道:“别让他们知道世子在。”
长福颔首:“是。”
……
姜馥莹缓缓顿住脚步。
她面带一丝戒备,那日唇齿被撬开厮磨的感觉仍在脑海,她总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一看到他,那一幕便控制不住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男人穿着淡色窄袖长袍,玄色的腰带勾勒出了窄瘦腰身,挺拔清俊。腰间的佩剑和那眼熟的玉佩又挂在了腰间,这般平和清润的模样,像是回到了几月之前,他等待着她的样子。
但与当时仍旧有着不同——从前的常渊,是不会穿着有这样好看图样的衣裳,哪怕举手投足之间仍有着这等贵气,却不如如今锋芒毕露。
“好巧,”他下马,牵着缰绳几步到了姜馥莹身前,“姜娘子这是要去哪,说不定顺路。”
姜馥莹扯了扯唇角,“去京城。”
“正好,我也要回京,可要同路?”
祁长渊顺着她的话,语气并无太多波澜,但仍能听出他的一丝颤意。
姜馥莹笑了笑,“不必了。”
她出了城,男人就这样牵着马跟在身後。
她走得快,祁长渊便跟上她的步伐,她走得慢,就能听到马的鼻息在身後噗嗤噗嗤,脚步声亦步亦趋,从未从耳中断绝。
姜馥莹停住脚步。
“世子要做什麽?跟着我有什麽意思?”
“你要去京,我也要回京,正好顺路。”
祁长渊看着通往安平县的路,微微一笑:“姜娘子,何时有律法规定这条路只能姜娘子一个人走?”
姜馥莹愤愤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赶路。
祁长渊也不同她搭话,好似真的只是“顺路”,就跟在她的身後,不远不近地同他的马儿一道。
日头高了些,天却并不晴,头顶雾蒙蒙一片。
雁城已然远了,姜馥莹实在受够了那脚步声,转身冷声道:“世子,我以为上一次已经跟世子说得很清楚了……”
“走了这麽久,饿不饿?”一包打开了的香甜糕点被递了过来,“吃些再赶路吧。”
“……不吃!”
姜馥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视线在那糕点上停留一瞬,转瞬便移开。
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祁长渊这般,就是要温水煮青蛙,逼她屈服。
她才不会!
“我自己带了。”
姜馥莹寻到路边一块石头,用帕子擦了擦便坐下,打开包裹。
里头装了些干粮,她拿了出来,狠狠咬了一口。
“好吧。”
祁长渊被拒绝,也不再强求。学着她的样子寻了块大石坐下,掰开糕点吃了一口。
姜馥莹不去看他,偏生祁长渊主动道:“姜娘子可有水?这糕点还是太甜了,我吃不惯。”
“处处都有山泉,自己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