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馥莹深吸口气,“还有没有?”
兰若彻底哭了起来。
“兰若不该关禁闭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她吸着鼻子,哭得大声,“害的兰若被坏人带走,不能和阿娘在一起!”
姜馥莹将她抱在怀中,眼眶发热。
“你知道阿娘有多担心你吗?”
她摸着兰若小小的背脊,想到昨夜给兰若洗澡时看到的淤痕,揪心不已。
“阿娘我错了……”兰若扑在她怀里,“兰若知道错了,不可以让坏人把兰若带走……”
姜馥莹等她哭完,为她擦净眼泪。
“一错在带小花妹妹去喝酒。阿娘虽然卖酒,但是要告诉你,酒其实并不是什麽很好的东西,兰若若是好奇想知道味道,等你长大阿娘会好好陪你喝,”姜馥莹郑重道:“第二,说谎是大忌。诚实是很重要,很宝贵的品质。阿娘做生意,如果别人答应了给阿娘银子,最後不给,小兰若是不是就没有衣服穿,没有东西吃了?”
兰若点头,泪水滴在地面。
“最後,阿娘关你禁闭,不是为了将你锁在屋子里不让你出门玩,而是想要你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了哪里,你偷偷跑出去……”
她哽咽一瞬,最终道:“阿娘也知道兰若知道错了。那兰若愿意接受惩罚吗?”
“愿意。”
兰若点头,小嘴嘟起,带着几分委屈:“……但是兰若不想抄书了……”
“惩罚是不可以讨价还价的哦。”
姜馥莹站起身,将准备好的,要给兰若抄的书放在她面前。
“十日内抄完这些,如果可以抄完,就带兰若去满满弟弟的生日宴。”
兰若双眼一亮。
“满满弟弟!”
她从没见过这个弟弟,可她记得枝枝姨姨是顶顶好顶顶温柔的姨姨,她特别特别喜欢她!
“我要去!兰若要去!”
姜馥莹拍拍她的脑袋:“这一次要好好写字,不能和以前一样乱涂乱画了。”
兰若很难在凳子上坐住。常常让她背诗认字,总是想尽办法逃脱,以至于五岁了,也就会写一些简单的字。
这让姜馥莹有些挫败。自己从小也爱玩,但从没听说这麽大了连字都歪歪扭扭。那祁长渊不说才高八斗,但也是饱读诗书,一笔字自有其凌厉筋骨。
不知是随了谁。
将兰若安置好,姜馥莹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
几日来,她都不曾睡好,还是昨日抱着兰若才勉强入眠,期间还害怕兰若再次逃开,夜里将门窗检查了数次,这才睡下。
她觉得这种惧怕只怕会伴随她很长一阵子了。
心中揣着事,推开门时,瞧见那个身影便吓了她一跳。
她“呀”了一声,馀光瞥见兰若好奇张望,回头道:“好好抄。”
“哦……”
书房的门阖上。
姜馥莹看着男人的身影半倚在柱上,日光半斜打落在他身侧,显出几分清冷。
白日里,更能看清他的面容。仍旧是当初那副容颜,只是更多了几分成熟冷厉。能从他那周身的气质中,知晓几分此人的深浅。
与昨晚黄昏之中的虚虚一瞥,和夜色之下灯烛映照着的人,不尽相同。
隔了许多年再见,依旧能带给她头回见到他时那种心底轻晃的感觉。即使两人之间早已隔了千万重山,遥遥相望不可及。
“你怎麽来了……”姜馥莹收回视线:“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