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宋慈的眼底浮上意外。
季眠摊了摊手,“因为不止你一个人这麽说。”
季眠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距离下一场戏开拍还有一阵子,便和宋慈到大厦一楼买咖啡。连着几天都有大夜戏,不靠咖啡因根本撑不下去。
宋慈在女演员中算是口碑好,但是流量欠佳的类型。说得好听点是实力派,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不符合市场的选择。
但她对此毫不焦虑,甚至还乐得自在。有戏拍丶有空间丶有钱花,她非常享受自己现在的状态。
季眠赞同地点头,但她又想到了之前在耀新娱乐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低声说:“你和祁栎的事要是被拍到了,估计就没法清净了。”
祁栎和宋慈是两个极端,他就是话题中心,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
宋慈也没瞒着季眠,叹了口气,“这也是我和他有矛盾的地方。”
“他想公开?”
宋慈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一直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事儿。但是,我一想到公开後现在的平静会被打破,就想退缩。”
季眠回想起祁栎之前出绯闻时微博上热闹的画面,想着要是他俩真公开了恋情,不敢想象到时宋慈会面临什麽样的腥风血雨。
“咖啡好了,我去取。”季眠看到微信界面弹出的取单提醒,起身说。
她在台面上找到打包袋,突然肩被拍了拍,回过头。
“你怎麽在这儿呢。”姜欢闯入她的视线,眼底带着欣喜,“我还以为咋俩今後都没机会见面了。”
“在这儿拍戏。”季眠也很惊喜,“欢姐,真是好久没见了。”
“是啊。”姜欢挽上季眠的臂弯,关心道,“你身体怎麽样了,回京市有彻底做个检查吗?”
“有定期复查,医生说没什麽问题。”
“那就好,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吓人。你突然就开始发高烧,向导说就怕你是高反,耽误不得。还好陈总认路,连夜把你背下了山。不然撑到第二天有早上,还不见得会怎麽样呢。”姜欢回忆起来,还是心有馀悸。
季眠停下了脚步,眼眸微颤,“你说是陈砚舟送我下山的?”
“对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醒来的时候,陈砚舟不在,只有刘泽川……”
“所以你就以为是刘泽川送你下来的?他可真行,不是自己的功劳瞎领。”姜欢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他啊,充其量就是一路上给陈总打了下手电,其他一点力都没出,脸可真大。我说陈总怎麽好端端地给他调到沪上分公司了。”
刘泽川後来怎麽样对季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她爬过拉扎哈山,知道需要耗费多少体力,更别提再背一个人。
陈砚舟这人,怎麽什麽都不说呢?
“哟,快两点了,一会儿有个例会,我得回公司了,改天再约。”姜欢拿起咖啡和季眠道别。
季眠忽略萦绕在心头的愧疚,笑着和姜欢摆了摆手。
剧组的午间休息时间结束,季眠和宋慈回到了片场,继续之前的拍摄。
杜克会抽空到B组查看拍摄情况,满意的地方不会吝惜赞美,但不合他心意的,也会严厉地指出问题。
在经历过曾一斌後,季眠愈发觉得,像杜克这样的上司和天使没有区别。
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演员最先离开,最後只剩下场务和道具组在收拾。
“季眠。”
季眠闻声擡头,看到许曦月隔着玻璃门冲她招手。
“怎麽了?”季眠拎着包,上前问道。
许曦月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张储存卡,塞到季眠手里,低声说:“我现在用的是你的柜子,今天收拾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里面的内容……反正你自己回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等季眠反应,就急匆匆地跑了。
季眠见许曦月的态度,就知道储存卡里不会是什麽好东西。
她看着掌心的储存卡,觉得它更像是潘多拉魔盒,不到打开的瞬间,永远无法预见有什麽灾难会降临。
季眠回到老宅,洗漱过後,将储存卡插入电脑。
储存卡里应该是她在潮起新闻工作时拍摄的短片,镜头聚焦于各类社会现象,季眠逐一看过来。
“还查吗?”
在加载到新视频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像是经过特殊处理,伴随着滋滋的电流感。
“我问你还查吗?”
视频很暗,一直在晃动,看不清说话人的样貌。
男人疯狂地踹了地上躺着的人几脚,闷哼声随即响起,他对着镜头所在的方向,语气温柔,甚至带着笑意,“sweetie,再继续查下去,你同事的下场,可就不是现在这麽简单了。”
男人朝着镜头走了几步,用着诱哄的语调说,“季眠,别发抖,别害怕,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的。”
有光线打在了男人脸上,季眠这才看清了他的脸。
那时的白希年还是一头黑发,脸上挂着极具欺骗性的笑容,眉眼弯弯的,残忍而又天真。
季眠身体僵住了,那一瞬间,她仿佛丧失了呼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