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瞳孔微缩:“你果然是想对付慕无忧!”
宋明理道:“那就到榻上躺着,衣袍脱了。”
裴郁:“……”
宋明理看着他道:“我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裴郁:“…………”
裴郁以往一直觉得让宋明理看他一眼,他都亏了,现在觉得来找他,或许就是个错误,其实知道始作俑者在学宫,他就一定笃定了是谁,根本不需要来自取其辱。
等等,这怎麽能是他在取辱,分明是这人不要脸。
裴郁按捺住冲天的火气,抑制住冲出门去的冲动,猛地上前,一脚朝着宋明理的脑袋踢去。
宋明理偏过头,鬓边的长发被风刮得飘起,裴郁拿出欺霜,宋明理手中的古籍翻了一页,道:“如果你想被逐出学宫第二次,可以继续对我下手。”
裴郁道:“是我自己离开的学宫,我从未被逐!”
宋明理道:“很快你就会了。”
裴郁持着欺霜,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杀气腾腾,一字一顿地道:“宋明理……”
“嗯?”宋明理道。
他擡手一挥,门窗紧闭,道:“陪我再待一会,见你一面不容易。”
裴郁持着欺霜的手微微颤抖:“你敢动慕无忧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我要你以最凄惨的死法,死後沦为天下所有人的笑柄,一生功绩化作乌有,成为彻头彻尾的笑话。”
宋明理看着他道:“我若死了,世人如何看我又与我何干。”
裴郁见他不为所动,一时找不到他的弱点,脑中无数思绪翻转,最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对方不是说他是污点麽,道:“那就在你生前,让你名誉扫地。”
宋明理眉头微动了下,放下了古籍,拍了拍泛黄的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早在想跟你在一起的那日,我就做好了名誉扫地的准备。”
他慢条斯理地道:“你为何不告知全天下人,我对你的这份企图呢?我一直在等着这天。还是你害怕,有些事就算你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只会让你徒增笑料而已,比如说你痴心妄想,到那时你我的声名就再也分不开了……”
裴郁嗤笑了声,觉得再待下去是自取其辱,有些人已经疯到不自知的地步,甚至到了见到一面就能满足,跟他说两句调戏的话,就好像满足了隐秘的心思。
自己无论是听他说话,还是出现在他面前,都能取悦到眼前这人。
裴郁突然静了下来,道:“如果你再对慕无忧下手,那我们就此生别见了。”
宋明理换了个坐姿,神情怔了一瞬,而後皱起了眉头:“如果我不对他下手,你能隔段时间就来见我一次麽?”
裴郁道:“痴心妄想。”
宋明理眸光一松:“那就没办法了,我不能忍受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会穷尽一切办法杀了他,哪怕我死,我也会留下後手,置他于死地。我会让你此生都牢牢地记住我,无论是恨还是怨。”
裴郁突然间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痛苦:“我会来见你。”
宋明理眸光微亮,他淡泊的脸上终于有了人类的情感,道:“三日一次。”
裴郁脸皮抽了抽:“一年一次。”
宋明理皱起眉头:“一个月,最多。”
裴郁深呼吸,如果不是想杀了他,他绝不会答应这种屈辱至极的条件。
可天宗逃出去的人少说有百人,这些人能冲出尸骸傀儡的重围,修为都不低。
比如旁边倒着的那位黑袍者,能轻易杀死花洛,都被他随随便便处决,他麾下能用之人不少,连仙岛都敢闯,真要豁出一切对慕无忧下手,裴郁真担心会有最坏的情况。
花洛已经死了,他担心慕无忧……他无法想象失去慕无忧会怎麽样。
“我想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从学宫出来,裴郁直接捏碎了传送阵石,来到仙岛慕无忧的住处。
裴郁气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满脑子都是杀宋明理的方法,这人修为高深,单打独斗很难轻易胜过对方,就算艰难地占到上风,对方也能轻易逃走,之後後患无穷。
“有什麽办法能毒哑他的嗓子。”裴郁道,“听到他的声音,我恶心!”
“你冷静一下。”慕无忧道,就算有致命的毒药,不把人控制起来,也没法让他服下。
“你让我怎麽冷静!”裴郁两眼充血,想到他每个月都跟那疯子见一面,他就浑身不舒服,道,“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麽恶心的话,就这种东西为什麽要烦我!”
“你不见他不就行了。”
“但万一他对你下手呢!”
慕无忧道:“他既然想对我下手,你见了他也于事无补。你冷静一点,我不会有事的。”
裴郁一滞,道:“我就再见他一次,你替我想想办法,怎麽样才能弄死他。”
他想要慕无忧给他炼制毒药,但炼毒是需要工夫的,世间最毒的药是药谷的诡毒万物枯,宋明理手里就有。
眼下慕无忧既要炼制万物枯的解药,又要给仙岛岛主续命,还得操持仙岛内务,忙得一点时间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过,就像眼下见面,慕无忧面前的丹炉里都燃着火。
裴郁不禁庆幸,幸好他的身体能够自行驱逐死气,不然慕无忧得忙成什麽样,想想都心疼。
慕无忧只能忙完之後再去对付那位:“别被他牵着走,只要你不出现在他面前,对他来说就已经是煎熬。我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少有人能对付得了我,再说还有你的天人傀,你到底在担心什麽?”
裴郁一把扑到慕无忧身上,埋首在他颈项处,道:“是我着急了。”
果然慕无忧不会答应他去见宋明理。
他也不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