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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第96章

初秋的风格外猛烈,吹的人直头疼,城市上空飘着半块乌云,给人一种将要下雨的感觉,为周边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悲凉。

墓园的铁门半掩,值班室的灯还亮着,却只照见门柱上剥落的漆。

又一次踏入埋葬着温豫霖和岑素秋的墓园,裴瑾宁有些恍惚。

上一次过来,她一个人坐在温豫霖那冰冷的墓碑前,独自述说着她对温豫霖的看法,但这次过来,身边却多了温柏杼和温承河——两个和温豫霖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看着面前的温承河,又看了看一旁心情不佳的温柏杼,多少都感觉内心有些复杂。

柏杼这祖父,到底是有多喜欢温豫霖那人?她该说些什麽好。。。。。。

要不是因为想拔掉温柏杼心里的那根刺,她才不可能同意。

将裴瑾宁的表情收入眼底,一开始温承河还不太理解,可他一转身,就又看到手里拿着花的温柏杼也是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随即便理解了,却没有什麽办法。

毕竟温豫霖干的那些事,的的确确不道德,也给温柏杼带来了太多伤害,他不能因为自己是温豫霖的父亲,温柏杼的祖父,就逼迫人家原谅那个真真实实给自己带来过伤害的人吧?

那样也太不道德了,就算温柏杼让他这麽做,他都不会选择同意。

半晌,他还是伸出手,拍了拍温柏杼的肩膀:“苦了你了。”

温柏杼面无表情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迈步向前。

她把洋甘菊抱在怀里,花束不大,奶白色的小花在微凉的空气里轻轻晃动,像一群还没醒透的星。身上的黑色风衣领口竖得很高,几乎遮住半张脸。

钥匙在口袋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温承河给她的那把铜钥匙,此刻贴着大腿外侧,像一块固执的提醒。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踩在碎砂石上,沙沙声被寂静放大,裴瑾宁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大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跟上去。

温承河却伸手拦住:“让她跟豫霖说说心里话吧。”

裴瑾宁冷冷看了一眼:“她对温豫霖,永远都不会有心里话。”

温承河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什麽。

温柏杼在距离墓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把洋甘菊放在脚边,先鞠了一个躬——动作很轻,像怕惊扰沉睡的人,又像怕自己折断。

她蹲下来,花束解开,洋甘菊的香气一下子扑上来,带着一点青涩的苦。她把花一枝一枝排开,排成一条短短的白色河。排到最後,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指尖沾了花粉,黄得刺眼。

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忽然想起十一岁那年,温豫霖用沾着碘伏的棉签给她擦伤口,动作很重,声音却低:“别动,马上就好。”那时她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哭,怕哭声会让他更用力。

钥匙被她从口袋掏出,铜绿在指腹留下微凉触感。她把钥匙放在墓碑顶端,像放下一枚迟到的信物,与花岗岩相碰,发出极轻的一响。

“温豫霖。”无视身後站着的两人,温柏杼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稳,“八年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她不否认温豫霖给了她生命,哪怕在这个过程中岑素秋付出的代价和努力更多,但她也无法原谅温豫霖的所作所为。

她今天会站在这,只是为了让身後两人放心,也是为了让自己能慢慢走出阴影。

这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来这里。

她转头,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裴瑾宁。

女人冲着她温柔一笑,正如当年上门拜访时那般。

温柏杼原本绷着的脸瞬间柔和几分,她伸手,指尖碰到墓碑边缘,冰凉顺着指尖往上爬。她忽然用力,指甲在花岗岩上刮出一道极浅的白痕——像当年戒尺打在手背留下的旧疤。

曾经她恨过温豫霖,却更恨自己,也时常在想——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温柏杼”这个人就好了。

温豫霖不用失去爱人,不会因为执念变成现在那样,她不会出生,也不会被温豫霖各种折磨,大家都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除了她。

但现在,她庆幸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还好她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甚至心里,有些不可避免的庆幸,还好温豫霖没有真的把裴瑾宁给娶了。

能遇见裴瑾宁,和她在一起,就是今生所幸。

她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折得极小的速写纸——十七岁那年画的:墓碑丶海浪丶一把断尺。线条稚嫩,却用力到纸面起毛。

她把纸展开,伸手把速写纸对折,再对折,直到变成指甲盖大小。然後,她把它放进洋甘菊的花心里,像把一段旧时光埋进土里。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像有什麽东西被连根拔起——带着血,带着锈,却终于离开了骨肉。

她知道,自己身上那层看不见的枷锁,在此刻被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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