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珩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叫朱禾给他扎一个编发。
编久一点,编好就可以去找程观了。
程珩眯起眼睛靠坐在梳妆镜前,朱禾眼下的痣映在镜中也能看见。
这时来了不速之客。
“……是江公子。”程珩一挑眉,朱禾就偏头瞧了一眼,答道。
程珩本以为他还在和他的上官公子浓情蜜意卿卿我我私定终身,结果江昱和他说:“……上官瑞被外派去了定州。”
“……”
“……”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江昱怒道。
程珩挑眉不语,江昱从半月前就一直烦恼着,上官瑞一颦一笑总在他眼前晃,他却有些怕了,有意无意在躲着他。
却是上官瑞先被派去了定州,两人离别前最後一面都不曾见。
定州离京都也不算远,坐车五日,骑马两日。
就是这几百里地,如同一道深深的沟壑隔开了两人,上官瑞乃朝廷命官,不可随意离职,所有主动权都掌握在了江昱手中。
像手中握不住的沙,一直往外流,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缠住了他。抓紧沙子,怕它漏得更快,却又不肯松。
两人现在只维持着断断续续的书信联系,江昱本文采不佳,咬半天笔头才斟字酌句写几句。他和闻絮不同,闻絮作诗填句皆易如反掌,只是在和程观的书信里乱写白话罢了。
江昱便是苦恼这事,想着叫程珩分担一些,想想在纸上填什麽。
程珩歪头疑惑道:“这关系维持得不累吗?”
江昱道:“你想就是了,那来这麽多事?”
程珩打了个哈欠,明显不干:“你喜欢他,就去定州找他呗,赤枭跑得快,一天半就到了,比你书信快多了。”
“……”
朱禾在他身後默默编发,装作什麽都没听见。
江昱身体前倾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程珩晃了下,编的发差点乱了。
“……我没说你们是断袖啊,我只说你是,而已。”程珩挥手甩开脖子上的手。
江昱瞪他一眼:“好笑吗?”
“?有人笑吗?我没笑啊……好了子泯有什麽纠结的,两情相悦便一拍即合花好月圆比翼双飞,单相思就告辞呗,反正他在定州,三年才回京都述职。”程珩无辜道,完了还咳两声。
江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阵风似的走了,走之前朱禾感觉脖子一凉,是江昱临走给她丢的一个封口眼刀。
程珩好笑道:“这就去找人了,这叫儒门莽夫,不过这名头给他还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