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疯子
沉疴成疾83疯子
这句承认和给不出答案,完全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标准模板,蒋行不敢死缠烂打,老实松开平板,只暗戳戳的用眼神盯死陈珂。
他明白这已经是对方,目前能给他最诚挚的回答,到这一步要是再逼问老实人,他真怕不用自己去死,陈珂就先拿刀把他捅个对穿。
再闹腾的哈士奇也有休息的时候。
整个下午,得到半个承诺的蒋行都出奇的听话,陈珂让他擡手,他问左手右手,陈珂让他吃药,胶囊里混个中药丸子,噎的蒋行面色铁青也硬咽下去,陈珂转头问正好进来换药的护士:“这个这麽大粒,有什麽办法能弄小一点吗?”
换点滴的护士看了一眼乌黑的大药丸子:“啊,这个乌鸡白凤丸是可以搓成小粒吃的,或者是回去炖只鸡,出锅之前炖在汤里,效果是一样的。”
乌鸡,白凤丸?
蒋行的视线从陈珂的脸上,移到护士脸上,他的目光太过强烈,护士也读懂了他的情绪:“嗯,是乌鸡白凤丸,补气血的,男人也可以吃。”
陈珂谢过护士,直接忽略蒋行谴责的目光,多给他倒了杯水:“多喝点水,看你刚才差点噎过去。”他一点也没有忘掉吃药方法的心虚,只一味的给蒋行灌水,试图泯灭罪证。
蒋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要的安慰,失落的接过水杯,抿着嘴咬着吸管一点一点吸完,陈珂好脾气的站在床旁等着,假装没看懂他的诉求。
一个下午换药丶吃药丶打点滴,不管陈珂在干什麽,哪怕就只是坐在蒋行身边看书,先前疯子一般的蒋行,现在也安静听话的像是被驯化的狼犬,甚至会主动擡手丶扭头配合医护人员。
整个医护团队面上镇定有序,实则对视时眼波流转间都是扬眉吐气,感慨终于有人能治住这个**恋爱脑。
好不容易安稳到了晚上,陈珂洗漱好躺在陪护床上,又在蒋行的强烈要求下,起身把床拽到病床旁,而且不能背对蒋行,平躺也不行,最好就是侧躺面对着对方,距离近到放下床栏,蒋行都能靠过去数陈珂的睫毛。
他也真的去数了,在陈珂无奈妥协,满足了他种种不太过分的小要求後,陈珂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蒋行有些无语,伸出右手去揪了揪陈珂的脸颊,暗自生气,这个人心真大,什麽时候都能睡着。
但他没舍得用力,指腹揉过瘦下去的腮肉後,一路顺着高挺的鼻梁,落到眉目之间,陈珂的眼睫没有他那麽长,短一些却很紧密,在蜿蜒的眼皮上勾出墨痕。
蒋行按住那只画里的蝴蝶,睫毛在他指尖展翅欲飞。
留下他,好想留下他,要留下他。
再三确定陈珂进入深度睡眠後,蒋行偷偷摸摸的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他的左手手腕用不上力,好在一米九的人手掌不小,单手握住手机还能调出来二十六键键盘。
亮光骤然照亮他的脸,蒋行疯狂的按着音量键调节亮度,生怕有一点光吵醒陈珂暴露自己。
蒋行心虚的看向旁边时,陈珂正睡的香甜,嘴巴都被枕头挤压的嘟起一点。蒋行看见後,没忍住又用指尖按了按那颗柔软的唇珠,这次陈珂皱了眉:“唔······”。
手机倒扣在胸口,等到屏幕都暗下去後,蒋行才做贼一般,再次慢慢解锁屏幕,打开联络人界面,简短的三两句话叙述完陈珂的回答後问:“妈妈,他这是原谅我了吗?”
蒋母十一点前准时上床,她要睡美容觉:“?你这个点不睡觉在干什麽?陈珂没骂你?”
蒋行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旁边的陈珂:“他睡着了,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睡不着,妈妈,你就帮帮我吧。”
这简直算得上是撒娇,青春期起就不再和妈妈分享少年心事的蒋行,托陈珂的福,再次让蒋母体会到养孩子的可爱与无语:“·······”
“你怎麽这麽笨,陈珂的意思不摆明就是说,愿意给你一个追求他的机会,你不抓紧想办法打动他,还在这纠结什麽原谅不原谅的,你身上真的有我的基因吗?”如果不是蒋行那双眼睛是一比一复刻的,蒋母简直要怀疑是医院抱错了孩子。
蒋行假装看不见後半句,“妈妈,那当年爸爸是怎麽追求你的?”
蒋母翻了个白眼,推开从床上抱过来蒋父的胳膊,专心打字:“找点年轻人取经验,我们老夫老妻的版本不适合你,睡了。”
晚安都没说,她还在生蒋行的气,不想这麽快让他如愿以偿,顺便也一脚踹开蒋父,扔过去对方的枕头:“你去沙发睡,不准去客房。”
被亲妈拒绝的蒋行再接再厉,下一个点开了白榆的对话框,直截了当的问:“有什麽追人的办法?”
对面回复无语的六个点:“······你看我这样,像是需要追别人吗?”
蒋行认真回想了一下,假如白榆之前和他说的,什麽前世今生都是真的,那这两辈子加起来,白榆好像都在致力于让自己孤寡。
他确实没追过别人,没有参考价值,pass,蒋行直接关掉对话框,在通讯录里挨个挑选起来。
郑朝哲?不行,这个大嘴巴,有点消息透给他,都会被他昭告天下,现在连住院都没敢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用命威胁陈珂,不用到第二天,下一个小时就能从这传到西海岸。
蒋行直接把他的名字滑过去,还是结婚的时候再通知他吧。
陈鸿不行,出了名的古板,联姻才结上的婚,人家小女孩问他能不能躺下,他问哪种?典型的闷骚一个,玩的太花。
另一个头像是谁来着,反正这个不行,据说他的情人怀孕了,他把人按在地上问男人怎麽怀孕,还让人把对方轮了,孩子真掉了,才发现对方肚子里还有套器官,後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又强取豪夺把人硬娶回家,结果老婆生了三个孩子,没一个是他的。
八卦都记全了,人名也没想起来,点进对话框一看,哦,原来这是他远房的一个侄子,难怪联系方式在他手机里。
不长的通讯名单,蒋行看了一遍,否决了全部的蒋家人和所有勉强算得上朋友的人。
他想了一夜,硬是没找出来一个能帮他的人或是办法。
这是真没招了,手机都没电了。
陈珂起床收拾好时,根本没发现蒋行这一晚的小动作,只看着他仿佛被吸干精气一般憔悴的脸:“怎麽脸色这麽不好?是昨天停了止疼药,伤口痛吗?”
昨天停药了吗?蒋行根本没注意,但这并不妨碍他此刻在陈珂面前装可怜。
眼睛一眨,那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就似有若无漫上了水汽,他轻轻咬了一下下唇,上挑眼皮看了陈珂一眼後,才慢吞吞的在平板上写:“没事,我不疼,还能忍。”
这哪是能忍的样子,右手写两个字,笔画都颤出了两个浪,陈珂忍不住俯下身,摸摸蒋行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後,低声温柔的问他:“医生说止疼泵用多了对身体不好,会上瘾,但你实在受不了就告诉我,我去给你要个止疼片好不好?”
会上瘾?蒋行眼底精光一闪,面上作委曲求全状:“没事,我还能,唔,”几个字还没写完,蒋行就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
呕哑嘲哳难为听,但陈珂却紧张起来:“怎麽了?我碰痛你了吗?你不要再写字了,我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