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到他腿上。
临近盛夏,晚上不算凉爽,男人没穿上衣,上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馀。
她默默移开视线,“我吵醒你了嘛?”
“没有。”席策远圈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头顶,睡眼惺忪的答道。
夏夜的凉风顺着窗缝钻进来,吹在身上很舒服。
舒然弯起眼睛,双手回抱住他。
她喜欢这种被人面对面抱在怀里的姿势,会让她感觉到极度的安全和舒适。
往常席策远这麽抱着她,她会很快睡着。
但可能是最近比较烦闷,今天怎麽都没有困意。
随着她纤长睫毛在他颈间扫来扫去,席策远困意一点点褪去,睁开眼睛,亲了亲舒然的眼睛,“不睡觉在想什麽?”
“纠结要不要转去你们车间。”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他出差的这段时间,舒然为这事给他打过电话,明确说了不想去车间,怎麽又改变主意了呢?
舒然看着他欲言又止,在他的“口头逼迫”下吞吞吐吐说着原委:
“听说你之前为这事搭了不少人情,不想你白忙活一场。”
席策远淡淡道:“只是想给你多一个选择。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苦恼。”
舒然神色怔忡,反应过来後,又认真的问,“可你毕竟做了这麽多,辛苦了这麽久,我要是不去,你不会失望吗?”
“不会。”
“不会觉得我不听话,任性,不识好歹?”舒然继续追问。
“不会。”
“不会因此不喜欢我?”
席策远微微撑起腿,把坐在他腿上人往上一擡,看着她说:“不管你做什麽,我都喜欢你。”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应,舒然弯起眼睛,捧起他的脸,左右啄了啄,“我也喜欢你。”
*
从上次舒羿主动挂断电话後,舒然就一直没想好他的那个问题,不仅不主动跟他联系,甚至有意回避,让钱洁或者学徒接听。
两三次後,舒羿察觉她的意图,之後汇报工作的人变成了张辉。
算下来,他们近四个月没联系过,也不曾给对方去过信件。
在舒然彻底放弃转去车间办公室的几天後,意外接听到舒羿的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舒然有些紧张,选择例行公事的询问作为开场白。
舒羿简单汇报了完工作,忍不住揶揄两声,问:“满意吗,领导?”
舒然尴尬的咳了两声,“领导不在,我会转达给她。”
“公事聊完了,来聊聊私事吧,想清楚了吗?”
舒然泄气:“你干嘛总纠结以前的事,而且我都说了不怪你。”
“所以为什麽有事不告诉我。”
舒然不想回答,转头说起自己放弃转岗,干巴巴的问了句,“你觉得呢?”
舒羿挑眉,心口不一的说:“你的人生又不是过的一团糟,用不着我的干涉和建议。”
这种类似撇清关系的话舒然听着有些窝火,学他一言不发的撂了电话。
过了半个月,舒羿收到了席策远寄来的包裹,除了衣服吃食,还有一个信封。
这次的信封很厚,打开後却没有照片,而是一张空白信纸和一张汇款单及各类票。
透过空白信纸,舒羿看出来信人的无语,觉得好笑。
估摸着是为上次电话里,舒然给他递台阶他不下的事,她回去跟席策远告状。
席策远这麽稳重的人,怎麽跟他妹在一块後,行为变得这麽幼稚,居然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这叫什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家人。
他们?
更好笑了。
舒羿脸上的笑渐渐隐去,烟头按在信纸上,盯着信纸烧成灰烬,把信封原路寄回。
席策远收到回信,百忙之中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直截了当道,“她不要你的东西,汇款单寄给你了,东西拿去爸妈那边了,以後别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