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後方的中年妇女白了她好几眼。
许书本上,不紧不慢地讲解起来。
隔着老远的谢盛。
只瞧见收银台的老
想来,他的前桌同学待见嘛。
有点惨喽。
等到夕阳彻底落下,巷子里再也没有一点馀晖,姐弟俩才开始收拾着板凳准备回家。
谢盛祈扶着自行车,一个快步挡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许默同学。”
突如其来的人影倒是没怎麽吓到对方,看清来的人是新来的转校生後,许默低着头给弟弟说了声“你先回去”。
看着弟弟上楼,许默才抱着书本询问:“你……有什麽事吗?”
她不怎麽记得对方的姓名,现在她的脑子每天都运转得快要爆炸,实在没工夫记这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谢盛祈趴在自行车龙头上说:“班主任安排我和你一起表演元旦联欢会的节目,还记得吗?”
许默点了点头。
“那怎麽不来排练?”谢盛祈擡头望向对方。
许默躲闪着眼神,她不习惯和别人对视。
“抱歉,我实在没有时间……”
谢盛祈微微皱起眉说:“没时间排练?那在班主任定下节目之前怎麽不反对?既然默认了要出演节目却不认真对待,许默同学,你不会是这麽没责任心的人吧?”
许默那长长的眼睫毛耷拉在下眼睑上,迟迟没有答话。
反对……?
责任心?
这一个又一个尖锐的词语刺痛着她。
“我……”许默开口顿歇。
谢盛祈瞧对方支支吾吾,觉着甚至有趣,挑眉继续装作义正词严地声讨对方:“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家里没教过你吗?”
许默身形小幅度颤抖了下。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明天,我会准时到的。”
谢盛祈得到满意的答案,骑上自行车摆手:“不见不散!”
第二天的大课间。
许默果然如约定般地出现在了排练室。
他们表演的是一支名为《Liebesfreud》的曲目。
谢盛祈用小提琴谱乐,许默跳单人华尔兹伴舞。
排练时见到对方跳起舞步,谢盛祈眼中莫名有几分惊讶。
他在京城上学时,不少女同学都有学华尔兹,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
但许默的舞步,根本不像是这小城市里教出来的。
动作利索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丶弧度优美,举手投足间像一片被风托起的羽毛。
轻盈又荡漾。
这没有十数年的童子功,恐怕是下不来。
但又联想到许默此时的生活条件,这便是谢盛祈觉得诧异的地方。
她的舅母家可不像是有负担十数年舞蹈学习的条件。
而且看样子至少也不会花在她的身上。
或许在对方亲生父母过世之前,她也是个被托举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吧。
谢盛祈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加快了手中琴弓的速度。
许默跟着弦乐的节奏,脚步快速叩击地板。
像是在进行一场博弈。
一首曲目了毕,两人皆是有些气喘吁吁。
谢盛祈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许默自然接过,道了句谢谢。
直至将情感宣泄完,谢盛祈才发觉,与一潭死水的平时相比,跳舞的许默有多鲜活。
原来平时的她,都是压抑着情感下的僞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