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察翰原以为,只要自己在卫灵之身边,总归不会有太大问题。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连自己在卫灵之的算计之下。
茶水早已凉透,可张察翰还是不愿换新。
“张兄,”林月初开口,温和有力的声音让张察翰不自觉擡头,“我曾送过孙小姐一句话‘要尽早为自己打算’,我想,这句话也应同样送给你。”
张察翰不言不语,只凝视着手中冰冷的瓷杯。
“今日此事,或许,你心里也早有预料。”现在想来,林月初才发觉,先前张察翰冷淡的态度都是事出有因。或许,张察翰才是第一个发觉凶手之人。
张察翰摇了摇头,缓缓开口:“我原也是猜测,或许正因为我们太过熟悉。他还是那麽聪明,心里还是只有自己。”
“你们同我回张家吧,卫灵之欠你们的,我会一并还清。”
张察翰的悲伤李云端看不懂,他还以为对方这惺惺作态的模样是在为卫灵之博同情。
“不需要,”李云端拒绝道,“你要是真替他好,还是赶紧劝他迷途知返吧。还有,他欠的不是我们,是所有为他好的人,包括那五个兢兢业业的夥计!”
“我明白,”在李云端的冷言冷语下,张察翰又恢复那副平静自若的模样,“让我送送你们吧。”
“不需要,”李云端再次狠狠拒绝,“你还是去郊外找找你那位好兄弟吧。”话毕,不顾及情面,李云端率先离开酒楼。
林月初也欲起身离开,不过离开前,他最後一次对张察翰道:“放下过往的一切吧,人要朝前看。”
听了林月初的话,张察翰明显错愕了片刻。
如此无头无尾的一句,张察翰却懂了。不过,等他回过神来,林月初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桌面上,残留两杯凉茶。
临水镇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环山临水,空气清新。好在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林月初与李云端才能如此惬意自在的漫步街头。
卫灵之之後到底如何,张察翰会不会向他追讨那六百两银子,尊月楼的二人也不得而知。
漫步在街头,李云端难得放松一回。正好眼下无事,他也有了几分玩笑的心思。
在与林月初来到临水镇之前,与尊月楼其他弟子一样,李云端一直认为林月初是尊主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明月周围难容星光,没有人愿意自取其辱,因此在尊月楼几乎没有弟子会主动靠近林月初。可如今,在这几日的相处下,李云端竟意外地改变了对林月初的看法。明月依旧耀眼,但暗淡无光的星星一旦靠近,也能借着它的光闪闪发亮。
李云端是个坦荡的人,恰好此时气氛正好,李云端便半开玩笑地将心里话吐出。
林月初诧异地看着这个在尊月楼与他几乎没有接触的师兄,一时百感交集。他自然知道尊月楼的弟子与自己有隔阂,不过,他也没想到,这层隔阂也能薄如窗纸。
正当林月初同样想以玩笑的方式回话时,身旁的李云端却不知撞见了什麽东西,突然调转了脚步快步往回走。
林月初还未来得及拉住李云端,谁曾想,一个声音比他更先开口叫住李云端。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过半百,胡子拉碴的老头。
老头没有理会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林月初,他一心一意只有这个曾经请他吃过两天面的好心人,“许久不见你了啊,你现在可还有什麽疑惑需要我为你答疑解惑?”
年迈的自然走不过年轻的,但万事通却迟迟不愿放弃。他一边追着李云端,一边用嘹亮的嗓音一遍遍询问。
这奇怪的一幕自然引起周围许多路人驻足观看。最终,李云端在周围人炽热的目光下宣告失败。
“你跟着我干什麽!”
万事通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还是十分诚恳地回答道:“这不是还想再做一次生意。”
“没有!”李云端後退一步,脸上写满坚决,“你快去找别人吧!”
即便万事通为他们调查卫灵之提供了重要线索,但李云端实在是不愿靠近这个不修边幅的怪老头。更何况,他也以一天的面食作为报酬,因此,他与万事通早已两清。
“也许……”
“没有也许!”
李云端的绝情让石横万事通有些沮丧,好不容易万事通忍痛回头,不料却撞上一双清澈的目光。“这位公子可有疑惑,”万事通脸上重新挂上李云端熟悉的笑,“我能为你答疑解惑。”
“您就是万事通老人?”林月初看着眼前这个略微不洁的老人,毕恭毕敬问道。
“不错,我就是‘临水镇万事通’,在这里,无事不晓,无事不知知知知——”
看着林月初递过来的两锭银子,万事通惊得合不拢下巴。
“这这这,公子,”万事通目瞪口呆,“你有些过于大方了啊,难不成这个问题是何种机密,这个老夫得掂量掂量啊。”
“不,”林月初轻笑着摇头,“我没有任何问题,这点小小心意是我和师兄对您的答谢。”
万事通一脸茫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对他们有过大恩。看着旁边脸色铁青的李云端,万事通吓得脖子一缩。
“公子你还是问个问题好了,你这样我心里不踏实。”
见对方如此执着,林月初也无意为难。
“那还请您说说,这附近最近有何大事发生?”
“这个吗,还真有一件事!”万事通装腔作势地眯着眼捋着胡子,“隔壁的一个小小村庄,不知为何被那血影宫盯上,村民死伤无数。听说奉天派已派人前来调查此事!”
“血影宫?奉天派?”
林月初不可置信。
“不错!”万事通一脸认真,“相信我万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