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初坐在床边,身子微微弯曲着,那双深邃的眼一直观察着门前神秘兮兮的三人。
他太疲倦了,以至于无法立马起身。
经历了昨夜一梦,林月初的精神饱受摧残。自从噩梦缠身後,睡眠对他来说反而是种折磨。刚刚醒来的那一刻,他甚至分不清现实幻觉。
如此下去,怕不是要精神错乱。
事到如今,林月初的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看来必须回尊月楼一趟了。
江暮生不知吩咐了对面两位何事,在屋内的林月初只见何月与卜言含脸上皆闪过一丝不自然。
可江暮生对二人的反应置之不理,交代完该交代的事後,江暮生径直入了房。
“我睡了多久?”林月初这才起身。
“快一天了,”江暮生老实回答,“我们都有些担心你。”
不由得林月初多想,江暮生便安抚道:“或许你真的是太累了,是时候找个机会好好调整一下心情了。”
“我是该好好……”话到一半,林月初突然转移了话题,“方才,我看见何月师姐和言含兄了。”
“噢,”江暮生随口一应,“刚刚他们有事来寻我。”
江暮生眉宇间流露的担忧不假,可林月初总觉不应只有此。
方才三人商量何事,为何如此神秘,江暮生只字不提。
看着江暮生故作自然的模样,林月初反而有些心烦意乱。
“我先去洗漱,之後的事再说。”
可江暮生的怪异之处还远不及此。
晚饭後,江暮生端着药就要林月初饮下。
林月初原以为是昨日大夫开的安神药,也无多问。可当饮了一口後,他才察觉不对劲。
“这是?”
“是言含兄改良的药方,同样是助眠的,你大可放心。”看出林月初的疑虑,江暮生抽出一张薄纸。
林月初简单看了眼,上方果然是一些药材的名字与钱两数。
“这可是我亲手采购与熬制的,你快趁热喝了吧。”
在江暮生期盼的眼神中,林月初只能将药一饮而尽。
不仅如此,到了亥时,本应夜巡的江暮生却迟迟赖在房内不走。
还没等林月初发问,江暮生便不知从何掏出棋盘来说是要与他下棋。
既然江暮生已有安排,林月初也无意过问。更何况他已有意回尊月楼,那麽今晚,也理应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
醉翁之意不在酒,林月初也清楚江暮生同样思绪万千,因此,他并不着急开口。
果不其然,在棋局过半时,江暮生便按耐不住。
“月初,”双眼还在棋盘上江暮生像是漫不经意地开口,“你接下来有何安排?”
林月初同样没有给予对方一个眼神,“有什麽事吗?”
“我想回奉天派一趟,要不,你陪我去吧。”江暮生手持黑子,动作如他的话语般充满试探。
“怕是不便,”轮到白子上场,林月初干脆利落,“我同样要回尊月楼一趟。”
江暮生骤然擡起头,迟迟说不出话来,表情似震惊又似纠结。
对方的意外反应落在林月初眼里倒是十分精彩,提示着对方落子,林月初紧随其後。
就在林月初动作後,江暮生还是忍不住继续开口,“如果尊月楼的事务不急于一时的话,要不,我们还是先回趟奉天派吧。”
“你不是一直对奉天派感兴趣吗?我陪你好好去逛逛。”
江暮生知道,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奉天派实在可疑,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早在林月初昏迷时,他便已经做出如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