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是夜。
郊外寒风席卷大地,在树丛中肆意呼啸。像是预感到接下来的恶战般,月亮也故意隐身不现。
可即便如此,眼前的惨状还是清晰地入了何月的眼——遍地横尸,血液将泥土染成大片暗红。
血腥暴力在衆人眼底蔓延。
在收到血影宫动向的消息後,何月与三派弟子不敢耽搁。
可谁也不知道,在马不停蹄地赶来後,迎接他们的会是这种结果。
何月看向始作俑者——一位手握子午鸳鸯钺的少年。
“自相残杀?”寒意与恐惧也如风般猛烈而无形地钻入何月心中。
看着面前如同鬼煞的少年,何月面色复杂无比。
她实在不明白,这位血影宫宫主为何要对手下出手。
“若是我说他们就是对村民下手之人呢?”
月亮不愿施舍光亮,于是风理所应当染上阴暗。
“怎麽?奉天派大师姐是否在怨我没能让你亲自动手。”
脸上因溅上鲜血而显得愈发狰狞,手里双钺发出嗡鸣。风笑得猖狂,带着理所当然的语气。
头顶上的乌云压不弯何月的脊背,在风嘲弄的语气中,何月一脸淡然。
“你们内部的恩怨我无权过问,但我知道,血影宫犯下的滔天罪行不是几个人就能消抹。”
话毕鞭出,何月率先朝风袭去。同时,三派的弟子也一拥而上。
或许是风已精疲力尽,又或者他自知孤身一人不敌三派,总之,此刻的风无心恋战。
趁着何月换招的空隙,风手疾眼快地朝後方一闪,瞬间遁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点亮煤油灯,暖黄的亮光瞬间罩住这方寸之地。
江暮生将煤油灯放置在藏书阁的书桌旁,小心翼翼地靠坐在林月初身旁。
此刻,林月初正专注地翻阅着各种记录疑难杂症的书籍。
平日里,除了後山,能在其他地方见到林月初身影的,也多半是藏书阁。因此,藏书阁里的书,大部分林月初都曾翻阅过。
将描述病理的书籍找出,林月初隐隐约约记得,在这其中一本,有关于幻梦毒的描述。
“是这本!”江暮生惊喜的呼声打破了藏书阁的寂静,“月初,在这里。”
目光落在江暮生手中的书籍上,林月初果然看到清晰的幻梦毒三字。
“不错,把书收好。”林月初站起身,一边将其他书籍归置原位,一边向江暮生说着。
虽然如今已有云离在为他的病奔波,但林月初也不愿闲着。既然无事可做,不如就按自己的想法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林月初这样想着,走近江暮生,正要伸手向他接过书的那刻,不料眼前的江暮生身子却突然倾斜。
“你……”林月初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声。
“砰”,江暮生手中的煤油灯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伴随着这声刺耳,林月初同样毫无征兆的昏迷倒地。
“林月初!”在阖眼前,林月初似乎听到江暮生恐惧无措地叫着他的名字。
难道又昏迷了?
在这片虚无中,林月初如蜉蝣般无处可依。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紧紧地拘束着,而灵魂却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叫嚣。
这次睁开眼,迎接他的会是什麽呢?
是梦,亦或是现实?
薄薄的亮光透过缝隙,林月初缓缓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