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月初毫不知情下,他便自作主张带着对方离开。江暮生知道,林月初难免会生气。
若生完气发泄完,能乖乖同他回奉天派还是一回事,可若是林月初执意要重回尊月楼,这又该如何是好?
江暮生的思绪填补了路途上的空白,可他却越想越慌,直到最後彻底陷入了混乱。
林月初自是不怒自威,且向来说一不二。江暮生不知道在面对林月初他有几分胜算。
第一次,江暮生希望林月初昏迷得久点,直到他们回到奉天派再醒来。
或许到时候,林月初无意折腾,也就随遇而安了。
江暮生将林月初掳走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尊月楼。
得知消息的石横火冒三丈,想不到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江暮生会如此大胆,竟在尊月楼眼皮子底下将昏迷的林月初带走!若是出了什麽事他该如何负责?
加派人手追寻江暮生的踪迹後,石横立刻告知云离此事。
“什麽?”在石横的怒吼声中,云离从地上猛然起身,身边的书立刻哗啦啦的掉落在地。
“你是说,林月初被那人带走了?”
云离呆愣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看着眼前略显狼狈的云离,石横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平日里,云离最注重的便是外貌与着装。可这几日,为了研究林月初的病症,云离整日泡在药材与书卷中。虽不至于蓬头垢面,但与平日里精致又好洁的形象也是背道而驰。
“这家夥,他懂什麽!”云离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样子是气极,“林月初中的毒怕就不是幻梦毒!再给我一点时间有那麽难吗?”
“他带走林月初是要做什麽?给他胡乱一通吃药吗?”
听云离此言,石横脸色一变,“不是幻梦毒,可他……”
“会昏迷会梦魇的毒多了去了,幻梦只是表现,可再深挖呢?”
在云离听来,石横此话仿佛将他与江暮生划为同一阵营——茫然无知!怒瞪了石横一眼後,云离依旧难压怒火,“可有派人去寻回那人?江暮生如何逃出?”
“带着林月初御马闯出尊月楼。”
“马?”云离垂眸,“他哪来的马?”
江暮生从未离开过尊月楼,据他所知,来时江暮生也并非是纵马而来,这是何处来的马?
“李云端!”倏地,云离擡起头来,“把那死兔崽子给我找来。”
李云端自然得知林月初被拐走一事,事实上,在初知此事时,他便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包围着,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直起身子,师父的命令再次给他当头一棒。
为什麽江暮生会带着林月初离开,他不是说要独自离开吗?
颤抖着在云离面前跪下,冷汗顺着李云端脊背缓缓流下。
他自然是不敢隐瞒云离,在云离还未开口时,李云端已吞吞吐吐的将前因後果告知。
“真不错啊,李云端。”云离轻笑出声,可笑声落入李云端耳里却是刺人的剑。
“如此有主见,我该如何奖励你呢?”
李云端咬着唇一言不发,头却埋得更低。
云离将身子往後一仰,将话缓缓吐出:“怎麽,不说话?是要我哄着你开口吗?”
“不是的,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甘愿受罚!”
云离不似石横那般雷声大雨点小,云离越平静,底下越是暗流涌动。
“断崖山,面壁思过一月。”
“多谢师父,谢师父宽宏大量。”
“不要谢我,”云离冷哼一声,“在这一个月里,你最好日日夜夜祈求林月初安然无恙。”
“是。”
李云端退出房间,眸色一暗——江暮生,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