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结束後满身灰突突的走出来,陈秋第一时间就是赶紧洗了下澡,坐在食堂里,大贤见他还没干的头发,明白似的拍他肩膀,“今天吃多点。”
乐哥和大贤现在不和陈秋一个排班,也就在食堂可以聊一会了。
乐哥说起今天听到的消息,颇有些神秘的说:“你们还记得冯矿长家和办公室失窃的事吧丶”
“嗯,怎麽,小偷被抓住了?”陈秋随口一问。
“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小偷是谁了,据说是一个叫小山的人,他手里有失窃的金条。後来你们猜怎麽着,这个小山和冯矿长是亲戚关系,也算是内贼了。”
乐哥说的兴致勃勃,陈秋听到小山这名字就有种耳熟的感觉,“小山?怎麽发现的?”
乐哥想了下,“都说是这小子自己撞到警察手里的,这一般人拿到手都转手换钱花了,没想到这小子明晃晃的炫耀,还说要花出去,这巧的就是当时有负责此案的警察看到了,当场拿下。”
陈秋心里有疑惑,但没表露出来,等下午回去见到李溪白,才问他小山的事来,“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去问了下。”
李溪白印象中小山是没胆子做这种事,所以第一时间就去问他发生了什麽,但小山自己都不知道东西是哪来的,就是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也没想什麽,只觉得自己是运气,可谁知这东西是赃物。
陈秋见他眉目不展,“是有什麽棘手的吗?我可以肯定不是小山的,那夜的背景不像小山。”
李溪白摇头,解释道:“警方会参考你的说法,但证据在那里,他们也会说过了那麽长时间,你应该记得没那麽清。”
“我虽然知道小山不是这样的,可其他人未必这麽认为,况且,冯车来在得知的第一时间就来派出所,一口咬定是小山,要警方一定严查。”
陈秋听後,对冯车来这个矿长的理解又多了一点。
他在第二天见冯车来,见他容光焕发,逢人都是好脾气。
“陈秋啊,你今天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矿长,你是遇到了什麽好事?”同事什麽也不知道,见矿长今天好说话,就直接问了。
“自然是好事,小偷已经落网,虽然钱是回不来了,但我这心是定了。”冯车来说的时候,见陈秋不像其他人恭喜,有些不高兴,就说:“这有些人,就是没点眼力价,一心就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高的很啊,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都听出来这说的是陈秋,做为当事人陈秋非常镇定的看着矿长,“这里不是说闲话的地方。”
这分明不给矿长面子,他们之间有些旧怨,这叠加一起,矿长越发看不惯陈秋,就想着磨一磨他。
接下来的几天里,矿长三番五次的批评陈秋,当着大家面也毫不留情的责怪他的工作不到位,以工资做为要挟,说出能干就干,不干就滚的话来。
对于矿长的刁难,陈秋是看在眼里,放在心里,他一开始想着是能忍就忍了,毕竟他指着这份工作攒钱给家里换个房,但随着矿长变本加厉,要扣他的工资,甚至还说出这等侮辱人的话来。
他不能忍了。
他做不到矿长这种没下限的事来,他是直接当着衆人的面,在他面前拍桌子,说他资本主义,资本家还不行,还要做奴隶主,他要抗议这种不公,他要将此事写出来,在报纸上刊登出来,让大家好好看看什麽是丑恶的嘴脸。
他的爆发没有预兆,让矿长措手不及,这可是一周一次的大会,在场的都是各个工头,老工头最不好惹,最听不得这种剥削的话,矿场要是因此闹起来,他这矿长还能当成吗?
“你先坐下,事情没那麽严重,什麽资本家奴隶主的,我们有话好好说。”他朝着大家说:“都散了,今天这会就结束了,有什麽事下次说。”
陈秋知道他想息事宁人,就偏不让他如愿,“你现在就当着大家面说,我难道不能提出自己的不满吗?这大会的目的不就是让我们反应问题吗?矿长,你让大家撤了,是认为我们之间是私事吗?”
“不,我们之间存在着矛盾,你用权来压我,扣我工资,侮辱我人格,从小来看,你对待的是我,可从大的方向来看,你对工人有着傲慢,偏见等不友好的看法。”
冯车来不怕陈秋的话,但也知道不处理怕是别人会有看法,只好说:“不愧是读书人哈,这话说的,真是令我等汗颜,这样吧,你有什麽不满,你写出来怎麽样?我肯定处理。”
要适可而止。
这个道理陈秋还是懂得,他冒着风险不为了别的,就是想争取自己的权利,後果是什麽他也想到了,如果失败了,被轰出去,他就再找活做。
食堂里,乐哥竖起大拇指,“你这真豁出去了,佩服,果然是年轻人有血性。你这也不怕人真给你开了。说起来怎麽不和我们说啊,我们也能商量一下。”
陈秋还是恍惚着,听到他这句回过神来,“你们都要养家糊口,没必要连累你们。”
“行吧,你这闹一场,最起码矿长会收敛一点,之前一直给你穿小鞋,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迟早晚上套他麻袋。”大贤对这矿长也是怨念颇多。
不过,也不止他,大家其实都特佩服陈秋,暗暗支持,否则矿长绝对不会轻饶了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