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瑟想不明白一个人怎麽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来,他的这张脸和他做出来的事都是割裂的!
她闭了闭眼:
“…睡觉。”
身後的男子似不死心,靠近了她一些,放低音量,问道:
“我瞧着你走路时似腿疼,又是什麽缘故?”
纪云瑟再也忍受不了,起身把他的两条腿弯起定住,怒道:
“你保持这样一晚上试试?”
晏时锦默了一瞬,勾了勾唇角,将她抱入怀里:
“好了,是我的错。”
“下回咱们换一换,保证不再累着你!”
纪云瑟试图挣脱开,却被他按住:
“别动,就这样睡。”
觉是睡了,但睡着睡着,不知为何,又稀里糊涂变了相。
直到日光西垂,守在门外的陈嬷嬷才等到了屋内两位主子的传唤。
她一进屋内,见到纷乱的床榻,只得将要开口的话先咽了回去,先命粗使婢女擡了水到湢室,又去收拾更换被褥罩面。
纪云瑟沐浴完,坐在梳妆台前梳发时,晏时锦已经换了一身家常衣裳从外院书房回来坐在圈椅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见陈嬷嬷站在一旁魂不守舍欲言又止,他问道:
“有事?”
陈嬷嬷面露一丝为难:
“太太约莫一个时辰前吩咐了人过来,请夫人过去一趟。”
“後来又打发人来问了好几次,奴婢只说夫人有些身子不适,还睡着未醒。”
万氏找她?晏时锦微微蹙眉:
“有说何事麽?”
陈嬷嬷摇摇头:
“太太只说找夫人叙叙闲话。”
晏时锦道:
“你随便找个由头去回了,就说是我的意思。”
陈嬷嬷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答应着正要走,却被纪云瑟叫住:
“不必了,嬷嬷待会儿陪我去正房走一趟吧。”
陈嬷嬷面上神情明显松了松,应了声“是”後步出门外。
她已经绾好发髻,看向面露一丝不解的晏时锦,道: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一直躲在你後面不见人,况且,你也不会日日在府里日日守着我。”
她能看出那位婆母对她没有什麽恶意,而她日後是要生活在这府里,该打的交道还是得打。
晏时锦倒也不惧万氏,听她如此说,行至她的身旁握着她的肩膀,淡笑一声:
“好,你想去就去,只别被人欺负了就好。”
纪云瑟白了他一眼:
“只有你才会欺负我!”
男子俯身轻啄了一下她的耳珠,低语道:
“胡说…”
“方才那样还不舒服麽?”
纪云瑟一阵脸热,狠狠捶了他一拳,起身步出房外。她想了想,吩咐效猗去库房,取了个小木匣子出来,交给陈嬷嬷,道:
“走吧。”
陈嬷嬷引着她行至正房堂屋,就有屋外的小婢女躬身相迎:
“大少夫人来了!”
说着领着她二人往东侧一旁的耳房,纪云瑟方知,万氏平日里是在这边起居。
屋内的正面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摆着茶具,靠东壁有两只青缎靠背引枕。万氏坐在西边下首,见她进来,便往东让,神色略带着些许严肃疏离,道:
“云瑟来了?”
“来,坐这里。”
“婆母。”
纪云瑟客气地唤了一声,猜测那炕上应是晏徇常坐的,便向靠万氏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