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
纪云瑟明显一脸不信。
见她的目光总是探询着看向自己的身後,晏时钰也不藏了,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坦诚道:
“对,从衙门散值回来,又与两个同僚一同在旁边的月樽楼坐了坐。”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酒坛子,皱了皱眉故作埋怨道:
“散席时,他们硬要我将这没喝完的女儿红带回来,您看,我这…”
“我这实在拗不过,只得…”
纪云瑟曾听陈嬷嬷无意中提起过,似乎这位三郎被自家媳妇管得紧,却也没想到是这番模样,不禁捂着嘴淡笑了两声。
两人擦身而过时,晏时钰近前一步,悄声道:
“今日见着我之事,望长嫂千万莫说与长兄知道。”
纪云瑟没料到他也怕晏时锦,忙点头应声:
“好,我不说。”
“你自己小心些。”
晏时钰如释重负地点头答应,待目光往前一瞧,脸上刚刚绽开的笑意顿时凝滞,两只手又飞快地藏在了身後。
纪云瑟看他神色有异,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自己的手上已经多了个酒坛子。
纪云瑟:“……”
一旁的崇陶也瞪大了眼睛,身後已经响起了“罪魁祸首”的声音:
“呦,大哥,今日回得这样早?”
“是来寻长嫂的麽?”
晏时锦蹙了蹙眉:
“你在这里做什麽?”
晏时钰不敢离他太近,迈步上了一侧穿山游廊的台阶,陪笑道:
“我…交待小厮出去买几件物什,偶遇长嫂,聊了两句。”
“大哥,没什麽事的话,我…我先回去了。”
晏时锦无暇理他,向纪云瑟走去,刚要说话,却见她手里拿着个酒坛子,挑了挑眉:
“这是……”
纪云瑟十分无奈,但见晏时钰在廊下杀鸡抹脖子地朝她使眼色,顿了顿,只得道:
“我…突然想喝酒,就让崇陶出去给我买的。”
崇陶目光扫过晏时钰,看向自家姑娘,立马捣蒜般的点头:
“是这样,姑爷。”
晏时锦一脸不信:
“买的?”
他往身後瞧了瞧,见晏时钰脚底抹油慌不择路的背影,接过她手里的坛子,搂着她往回走。
纪云瑟暗自腹诽,这厮到底对他三弟做了什麽?竟然见他如耗子见了猫儿一般?
不过既然平白得了坛酒,她也乐得自在,晚膳时就直接放在桌上,吩咐陈嬷嬷去取两个酒盏。
陈嬷嬷悄悄觑着晏时锦的神色,直到纪云瑟再次催她,才慢腾腾地送来。
他们都没有让人布菜的习惯,崇陶效猗几人也就跟着陈嬷嬷退下,一同在小厨房里用膳。
纪云瑟斟了两杯酒,闻了闻,一阵酒香,不由道:
“这酒真不错。”
她饮了一口细品着,甘醇过後,还有些後劲儿,又道:
“至少是十五年以上的陈酿。”
晏时锦眸光黯了黯:
“你倒是很懂?”
纪云瑟直言道:“从前也不懂,这几年跟着姨母,她教了我不少。”
“要说这女儿红还不是最烈的,若是有烧刀子,就着这些硬菜,才真是美味呢!”
她吃了口糟鹅掌,将杯中的酒饮尽,才发觉身旁的男子并未动筷子,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