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忠将奏疏躬身递了过去。
晏时锦飞快看毕,皱眉道:
“他们竟然去了辛苦收集证据,说曦和公主的婚约不算数?”
永安帝眸色沉厉:
“这根本不是算不算数的问题。”
“南越向朕求娶公主,朕不答应,并且以唯一适龄的公主已有婚约为由拒绝了他们,他们就该明白朕的意图。”
“而且,朕已经许诺了他们,可以适量减少每年的朝贡,他们要的麦黍等粮食,朕也可以额外多给一些。”
“可他们却偏要纠着曦和不放,放弃朕许他们的丰厚条件,执意只要朕的女儿。”
晏时锦道:
“陛下的意思是,他们有别的企图?”
永安帝向後坐了坐,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绩道:
“会不会是因为先帝曾嫁公主入北齐,故而也想效仿?”
话刚说完,瞧见晏时锦飞过来的眼刀,谢绩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闭上了嘴。
晏时锦忙道:
“先帝当年是因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那年与北齐对战时因军粮不足而溃败,不得已以亲生公主和亲做为议和的砝码,换取数年的喘息之机。”
“而陛下登基以来,止戈养息,如今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战事已骤减。更何况,南越如何与北齐相提并论?”
“大缙如今连北齐都不惧,更何况国力要弱许多的南越?”
“他们凭什麽效仿?”
南越一带皆是连绵的峻岭,瘴林密布,气候湿热,毒虫瘴气肆虐,故而子民本不多,且又因交通不便,划分了许多小的部族,各自为政,素来不敢与大缙抗衡。
这一任的南越王哪怕是征服了各部族,也是与大缙交好,奉大缙为宗主国,俯首称臣。
永安帝道:
“朕就是这个意思,南越王根本没资格向朕提这样的要求。可他们如今不仅提了,还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晏时锦抱拳道:
“臣明白了,臣立刻去查南越使团的底细,务必摸清他们的真实企图!”
永安帝颔首,目光深邃如渊,沉声道:“朕身为天子,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谈何去护大缙的子民?”
晏时锦和谢绩步出勤政殿,紫电和青霜跟了上来,谢绩问道:
“指挥使,您看,这事该如何查?”
“是否需要属下将布于驿馆的暗卫找来?”
晏时锦却道:
“你刚才在路上与我说,夏贤妃有松口的意思?”
谢绩点头,道:
“不过,这也不奇怪,指挥使您下江南一趟,将夏氏在朝堂上的势力斩了一半,连蔚王都被陛下训斥,夺了他照管户部和工部的权力,夏贤妃为了重获圣心,牺牲一个女儿,也是情理之中。”
晏时锦却摇摇头,道:
“不会这麽简单!”
虽说弃卒保帅是人之常情,但夏贤妃会仅仅为了重获圣心那点虚无缥缈的荣宠,牺牲唯一的女儿?
以晏时锦对她的了解,根本不可能!
除非……
她能换取更大的利益!
晏时锦沉吟片刻,向谢绩道:
“这段时日,你在宫里,派人盯紧夏贤妃。”
又吩咐紫电和青霜:
“你们去查一查,近日南越使团有没有私下接触过夏氏的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