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媳本不该多嘴,但想着这事到底关乎国公府声誉…”
“恐怕,还是该劝一劝大嫂。”
庄氏扔了叆叇,向一旁的李嬷嬷问道:
“果真有此事?”
李嬷嬷为难地点了点头,这事在国公府也不算秘密,毕竟那魏氏在门外的确迟迟不肯走,仆妇下人们来来往往的,自然会打听议论,也都传开了。
庄氏愤然拍了一掌在桌上,怒道:
“岂有此理!”
“如此行事,把她给我叫过来!”
其他几房老太太早知庄氏心中对那位世子夫人有芥蒂,平日里多半都不会提起这茬,此刻看这光景,只得各寻了个由头回家。
成婉思却并不惧怕纪云瑟,原本就对她夺了自己长姐的世子夫人之位而耿耿于怀,婆母万氏还总是无缘无故地向着她这个非亲生的儿媳,更别说,那日听婢女提起,看见夫君晏时钰与纪云瑟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地聊了许久。
晏时钰的性子成婉思最清楚不过,最喜欢往美貌女子身边凑,若不是她看得紧,早不知惹出什麽祸事来了。
纪云瑟抢了世子不说,还敢勾引她夫君,不给点颜色瞧瞧,她成婉思枉为国公府嫡女!
纪云瑟带着陈嬷嬷经婢女通传後步入福欣堂,见到的就是端坐上首神色冷冽的庄氏,和一侧杌凳上面露一丝幸灾乐祸的成婉思。
纪云瑟收回目光,换上得体的微笑,恭敬行礼:
“孙媳给祖母请安。”
庄氏深呼一口气,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茶碗,吹了吹茶沫子,才擡眼看向纪云瑟,声音冷淡,
“知道为何叫你来吗?”
提到这个庄氏又忍不住来气,虽说她不喜这女子,但既嫁了进来,总得拿出点态度向她这个祖母示好吧?
可偏偏这人成婚这麽些时日,除了跟着晏时锦过来给她请安,平日里根本见不到她这个长孙媳的人影,从不见主动来孝敬她,如此不懂规矩不识礼,不知那浑小子看上她什麽了?
纪云瑟站直身子,目光平静:
“孙媳不知,还请祖母明示。”
庄氏轻哼一声,放下茶碗,道:
“听说,世子夫人如今谱大得很呐!”
“归宁日不回娘家就算了,甚至连母亲上门都拒之门外?”
纪云瑟眸光动了动,老太太唤她来,原来是为这事,又看了一眼成婉思,大概猜到了缘故。
见她不说话,庄氏加重了语气,道:
“如此不敬长辈,传出去我国公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纪云瑟本不想与这老太太多言自家的事,只答道:
“归宁那日,夫君正巧衙门里有事便耽搁了,他说日後再补上。”
“至于那日纪侯夫人过来……”
顿了顿,她道:
“祖母或许不知,我的生母早已去世……”
庄氏轻哧一声打断她:
“那又如何,俗语道,生娘没有养娘亲,你长这麽大,难道没有继母的功劳?”
“她做继母的若是磋磨你,你能有今日?”
“咱们大缙素来最重孝道,你若有不孝之名,如何担当宗妇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