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血
“老子最想杀的是那小子,可惜你比狗还看得紧……”
他呸地一声,“你这杂种,越无涯真够可怜的,当爹的和老婆搞到一起,生了你这个杂种,还被你这杂种杀了!……还不知这丑老头子又是你什麽人,叫得这般亲热,莫非这也是你一个老子?”
那人便似赌徒赚了一把,见那赌输的听了未动,蓦地得意洋洋,“小杂种,老子说中了?你三个老子进一个洞,怎知哪个是亲老子?摊上这麽个荡。妇娘,难怪你要把她杀了!嗯,你这个丑老子现在给老子我杀了,你痛不痛快?”
忽然“扑哧”一声。
旋即一阵哄笑。
他们见越汇出手太狠太快,又杀数人,全然势不可挡,便要重来也差勇气,再未料转眼势变,还是这麽个半死之人得了手。
虽则这丑老头子好似不曾做什麽恶,但他与邪魔为伍,又算得什麽好人?听那人已然不怕死,也如士气被震,“……兄台真英雄!只要公道些,这丑老子怕还生不出他来!”
“……不,他那荡。妇娘能勾了越家父子,便颇有几分姿色也说不准!”
“……那他倒也嫌他该死,还要多谢这位兄台了!”
那人嗯地一笑,“……多谢老子,那你跪下来磕两个头,叫一声菩萨爷爷也就够——”
“……够了,这位沈大侠处处解围,何至于如此羞辱。”长虚皱眉喝道。
他晚到一步,越汇出手也太狠,九人已死。然他虽要杀此人,也不耻衆人乱杀老小伤残,这般侮辱一个死去女子亦嫌混账,斜眼看一眼越汇。
他面无表情。
他方才杀人衆多,全然不动声色,此时也只看着沈清河,眉心微一动,“……沈清河?”
“……孩,孩子,我对不住你,我不知……这两个畜生……我不该……成天,叫你杀他……你才不肯来……”
他没说话。
沈清河上半身挺起,目中好似有泪,“……我丶我去看……晚儿……你杀了,这人……给我报仇,就再……再别……杀啦……别听这些……茅坑……粪嘴……也别胡来啦……不然……你娘要怪……怪……”
他脱力低头,那人却一听便道,“晚儿?嘿,这个臭婆娘和这丑老头子生了你,该杀,该杀!”
“是了,晚儿……我知翠红楼就有几个叫晚儿的,我今儿点这个晚儿,明儿点那个晚儿,不定也给老子生了几个儿出来……”
沈清河大概听他们辱骂这名字,亦嘿嘿两笑,只近处只得那人,猛一把攫住那握剑的手。
那人也早重伤,登时又一声惨叫,握剑的手垂下。
越汇缓缓起身。
那人左手又伸去,拼力重握住剑柄——猛地两挺,又一搅。
终于还是此人力胜一筹,那丑人这便不动了。
缓缓松开手,扑倒在地,犹睁双目。
“……沈爷爷!”
阿笙先一步扑去,方才那刀又提于手,一扬手,那人身首异处。
“沈爷爷……”她抱着那丑人放声大哭,“……为什麽,你不要死,不要死……”
一颗睁圆眼的头颅滚到越汇面前。
他垂眼看着它,连眉头也没再动一下。
那阿笙嚎哭几声,便受人怒斥,“臭丫头,你嚎个屁的丧!”
“这便是你们跟着越汇的下场!”
她头一转,向着几人,目露凶光。
几人支剑站起,“你瞪什麽?你杀了一位大英雄,识趣地自行了断——”
长虚身一跃,落到二者之间,双手一开,示意噤声。
又看越汇,“越小友,今日老道已输,生死听便,但这位沈大侠临死实为善言,停手罢。一个孩子在此,你要让她也……”
窥见他目光,他话音一顿,蓦地胆战心惊:这不是人的眼神,是只凶兽。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日这里要成百人墓穴。
“……汇……”
这时,又一个人盖住了越汇的手。
他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