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壁没有动静,像是听不到一样。
沈昭冲了出去,偌大的街面上居然密密匝匝挤满了人。
沈昭嘴里念叨着“借过”,穿过了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走过一个卖花的老奶奶,绕过一个推着板车贩夫……
他们神色正常,做着寻常的活计,没有被那几乎堵得厉害的人家惹过去。
沈昭挤进去一瞧,一个大男人,脸上挂着凶险的刀疤,从左额头贯穿到右脸颊,浑身的肌肉被包裹在粗布衣衫里,此刻却迷茫得像个孩子,他冲撞出去,抓住一个就问:“你看见我家小宝了吗。”
沈昭看向温负雪,温负雪答道:“昨夜的爆炸不在这里,在城南。”
一个城南,一个城北。
跟我玩调虎离山!
“你看见我家小宝了吗。”
抓向沈昭的手被温负雪一把拦下,猛推了出去,那人跌落在地上,不知痛楚,还是嚷嚷着。
“有没有人见过我的孩子!”
沈昭皱着眉头,单手一扣,男人的两条手臂被牢牢禁锢住,挣扎也动弹不得。
他迷茫的眼神底色里透露着麻木与空洞,此刻更是明显僵住了,多了真实,似乎在疑惑眼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贵公子怎麽有这麽大的力气。
“你怎麽不撕碎符纸?”
“什麽符纸?你在说什麽,你是谁啊?”
沈昭敲到了他的额头,果然是空空的响声。
“吃婴童,连大人都已经不放过了吗。”
梦境迷人心智是魇魔的手段,让他们忘记害人的场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痴渺连他们都没放过。
第二户人家,家中有个花房,是个老奶奶……
第三户人家,门後是一大片田地,种了瓜果蔬菜,门口停着个板车……
齐景澜叫道:“他们,他们不都是刚才路过看到的人吗,为什麽会一模一样的会有两个。”
齐景澜想拽一个路人问问,一回头,就看见三四个不一样的脸,逐渐的,甚至更多。
他颤抖着:“你,你们怎麽长得一样啊。”
路人一早被这种事吓到了,看着几个仙风道骨,应该有些能耐,欲意跟着他们见个分晓,一听就懵了。
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同样颤抖:“道长你别吓我,我是家中独子,爹娘可就生了我一个……别是,有鬼吧……”
“你看不见吗?”齐景澜指着不远处坐着聊天的人。
那人颤颤悠悠,腿都在抖,回头看,摇了摇头,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吓得不清。
“快送医馆!”路人喊道。
“不会就是有鬼干的吧,不然一夜之间怎麽丢了这麽孩子啊……”
“我们镇上从来没出现过这种事啊。”
“大仙,大仙,救救我们啊。”
“大仙,有鬼啊!”
……
一声声,此起彼伏。
齐景澜害怕极了。
他也想知道有没有鬼,他也害怕鬼啊,别说叫他大仙了,就算唤他一声“真神”,他也没办法啊。
“沈兄,怎麽办啊。”
“凉拌!”
“何为凉拌?”齐景澜垮垮个脸,没好好上课,连失忆之人的话都听不懂了。
还有王法嘛。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沈昭能捕捉到的相同之人已非一只手能数的过来了。
几个痴儿被带到了一起,沈昭摸着下巴道:“魇魔到底要干什麽,一个破梦境怎麽装得了这麽多人。”
温负雪忽然擡头道:“看那边。”
沈昭一下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