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制被撕裂来,里面隐藏的东西无所隐遁,被薛钟隐瞒了数年的事情,终于赤裸裸地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纵然是对炼药一窍不通的齐景澜都明白了其中的丑恶。
两边,成堆成堆的丹药被安置在一汪一汪小的法阵坑中,一队排开。
就在他们的身後,是用水缠石锻造而成的庞大铁笼,里面圈养丶关押丶囚禁丶折磨丶重重交叠着数不清的妖。
沈昭甚至看不清其中一些的脸,被血汗糊成了一团,毛绒压在脸上,湿答答的。
齐景澜跪下去,轻轻托起一只黄白灵猫妖的脸,灵猫怕极了,想要往後缩,可是它的身後身上头顶上,都压满了妖,它又能缩到哪里去。
它挣扎不得,它就要叫,可从齿缝间泄露出来的只有稀碎的低吼。
齐景澜轻轻剥开他的唇齿,发现—
它的舌头被人拔掉了。
猫妖浑身痉挛,连咬都不敢咬。
他们不敢再看其他的了,都能知道,这里所有关着的妖,无一例外,都被拔掉了舌头。
“禽兽,畜牲,薛钟他就应该不得好死,他就该死。”齐景澜骂道。
自古人怕妖,没什麽好说的,修真界对妖的态度扑朔迷离,可正元宗自开宗立派以来所传大道是万物有灵,要知晓是非黑白,不得一言以蔽之。
“老匹夫,他怎麽不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许漱阳锤墙骂道。
除去眼前的这些,他们骂骂咧咧在中间的阵法坑里找到了锦囊。
“这不是……村长筐里面的锦囊。”沈昭看到过,觉得眼熟。筐子还因为放得太多,沉得动弹不得。
沈昭手快,什麽都不怕,遇见什麽都能自己上手扒拉一下,每次都是温负雪拦下,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温负雪拿起一只打开。
锦囊里面没有陷阱,也没有危险的任何东西,只有一颗圆润泛着荧光的珠子。
顶呱呱提醒道:“妖丹。”
“是妖丹。”沈昭看着眼前的一堆锦囊,看着被仇恨的妖,看着冲天的黑气和禁闭的炉鼎。
许漱阳道:“什麽药要拿这麽多妖丹来炼。”
“邪药和毒药。”柳鹤梦沉声道,毒药不用多说,为了致死无所不用其极,“邪药功效不一,有可用寿命换修为的,有可换脸的,更有甚者,可以逆天改命丶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还有药能起死回生?”齐景澜却又似乎不是很意外。
柳鹤梦:“只是听说,不见得是真的,不过前几种我看过记载,寻常的灵药绝对不可能用到妖丹。”
利剑宗早年间炼剑一门的确一家独大,可除了炼剑,修士的修为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
在薛钟的前几任宗主开始,利剑宗逐渐有萧条之势,而自从薛钟上任,利剑宗蒸蒸日上,势头能比得上最出彩的那年。
许漱阳为之不耻:“靠这种下作手段,成为阴沟的老鼠,换哪个修士知道了不想杀他。”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没人知道,闾宗主也仅仅是猜测。”沈昭压制着怒火,冷静道。
“薛钟已经杀了很多妖了,眼前这些不过凤毛麟角,他的罪行已经在几年前,甚至是闾宗主发觉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沈昭不解,“而且他为什麽要选择白鸟庄,为什麽要……”
选择温负雪的家。
其中单纯,仅仅是巧合吗。
“薛钟好好地炼剑,怎麽突然开始炼制邪药和毒药,他从哪里找到的炼药师。”想起那个看着就一副绣花皮囊的畜生沈昭不信他自己能一个人在这里干这些事。
不过,他更害怕的是,事情可能会和温负雪有关系。
“他身後的炼药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