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寥无生机。
卜赋掐着腰,摇着鞭尾,终于看到了想见到的场面,微微怂着肩来回晃动,高声挑衅道:“沈昭死了!少主威武。”
“少主威武!”
“少主威武!”
温负雪面不改色,漫步到一边残缺的水流下慢条斯理地擦拭去手上的血迹,骨节分明的手来回穿梭,当真是赏心悦目,眼下却没人有那个心思。
齐景澜冲过去,去探沈昭的鼻息。手指抖得厉害。
雪邬山衆弟子围过去,拔剑相向。
剑指的是。。。。。。他们的大师兄。
无情道之心法,是为无情无义无障,脱离尘世,不拘泥尘世大小情爱,为人冷酷刚直,不善言辞,全山师兄弟姐妹聚在一起,除了打一声简短的招呼,根本就无话了,世人公认,无情道目无情理,只有手中之剑,所过之处,不存奸邪,所行之人,形同陌路。
当下,他们的剑尖却在发抖。
身为剑修,他们的剑尖却在发抖。
临死之时,黄泉碧落,都不曾有一丝丝退缩。
可对面的人,是温负雪,更是他们的大师兄,他们迟疑了。
他们中的许多人比起温负雪来说,年纪还要少上一些,但,所有人都自知收到过温负雪的招抚。
下山除魔降妖鸣不平,温负雪一身当前,山上剑道疑惑,温负雪倾囊相授。
出剑,是为自保,是为守护,犹豫,是为敬重,是为信任。
齐景澜的手滑落,转而将沈昭死死抱紧,痛哭流涕。
他拍着沈昭的肩膀,甚至企图将人晃醒:“沈昭!你醒醒!醒醒啊!你要是死了,我们怎麽办,山主怎麽办,温负雪醒了怎麽办啊?说好要一直罩着我呢!”
悯生山修士们都开始跟着落泪,场面和哭灵一般无二。
卜赋观察着齐景澜的反应,更是放心了:“哭吧,好好哭,下一个就是你,或者是你,哈哈哈哈哈。”
温负雪听着,只觉得手下们吵嚷,道:“闭嘴。”
他站起来,道:“废物。”
卜赋:“。。。。。。”
不是我家的少主吗!!
温负雪扫了一圈四周,正元宗来的人除了躺着的沈昭,剩下所有受伤的修士都被带回去救治了,百姓转移,反观这边,剩下几个歪瓜裂枣,还在那笑,听着就烦
温负雪道:“都滚回去。”
魔族中人不明缘由,由衷地害怕,一听温负雪说话就打颤,他们管此叫魔主血缘的强大。
一群魔主的脑残粉。
*
温负雪头也不会离开,疑似根本不关心沈昭的死活,完全是铁了心。
齐景澜传承了“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谁来劝也不把沈昭放下来。
“沈兄,我哥已经没了,你也要去,那是什麽好地方吗,都扔下我,都怪我,我就是扫把星,要不是我无能,你也不会初试,我哥也不会有事,都怪我。”
悯生山一人道:“先让景澜平静吧,他受不了。”
“那就再。。。等等。”悯生山零一人哽咽道。
“咳咳。”怀里的人闷咳一声,齐景澜差点没反应过来。
雪邬山修士齐刷刷围上来,音色冷淡地告知:“沈师兄活了!”
“真活了!景澜拍地还真有用!”那悯生山中人喜出望外,破涕为笑,一同上去围观。
沈昭睁眼便是齐景澜涕泪横流的一张大脸,都快蹭到他的脸上了,想要转脸躲躲,又见满头的人。
沈昭略显虚弱,有些疲惫,原来装死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
沈昭撑起身死,撕下为数不多干净的布料给齐景澜擦了擦,“别哭了,再哭真成鲤鱼了,确实被你拍活了,手劲还挺大。”
沈昭一番插科打诨,将齐景澜的担心塞会了肚子里,不是回光返照,就是没死,他紧紧抱住沈昭的腰,惹得周围人发笑,“太好了,沈兄,可吓死我了。”
沈昭揉了揉齐景澜的後脑勺,望着温负雪离去的方向,意外地平静下来,眼中的笑意逐渐变淡。
“回山。”
马上就能明白在等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