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99%
魔族大殿。
惊龙玉石石刻盘旋在整个大殿上空,栩栩如生。
龙头正位于主座头顶,威严肃穆,与漆黑色的王座相衬,更显主人至高无上。而龙尾却从宫殿屋顶延申,一直到主人的脚边,绝对臣服之意。
大殿中莺歌燕舞,舞姬摆弄着柔软腰肢,穿着黑色轻纱,若有若无漏出肌肤,赤足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媚眼如丝,足以令观赏者沉溺其中。
而大殿之上只有一个人,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递过去。
庄重的王座上,涿漓君斜斜拄着头,衣领大半松松垮垮堆积在锁骨下边,一条腿随意曲起,姿态随意,面容却极为认真,盯着手中。。。。。。一本人间的话本子。
卜赋和魇魔进来早已经见怪不怪。
涿漓君点点头,舞姬们迅速退下,独留两人在殿下。
涿漓君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衣领大开,乌黑的长发落在身後,舒展的眉宇在烛火掩映下与温负雪极为相似,两人给人的感觉却大有不同,较之更为浓重深邃,有荼蘼阴郁的气息,居然还有些狂放不羁,两相冲突也相互交融。
涿漓君擡眸,手上翻页的动作没停。
卜赋得到示意,右手食指和中指相并,抵在额头上,颔首道:“我族大军正和妖族联合前往人间,如今形势大好。我和少主前往,少主并未阻拦。”
“嗯,正元宗来的是谁。”涿漓君问道。
修仙界的一帮饭桶,几百年前出来的那些还能看得过去,拼着自己的一身修为才让他受了创伤,现在的这些,他根本看不上眼,也就正元宗值得掂量掂量。
卜赋勾着嘴角,笑嘻嘻道:“正是沈昭等人。”
“哦?”涿漓君来了兴致,终于把手里的话本子放下,“说来听听。”
涿漓君此人,身为魔族的一族之主,手握大权,杀人不眨眼,可却极爱人间的话本子,人间除了人之外,的确哪哪都好,话本子是最好,情情爱爱的桥段着实令人百看不厌。与其打打杀杀,他更愿意听这些。
卜赋开口道:“魔主大人,少主与沈昭一行人对上,亲自与沈昭厮杀,如今沈昭已经成了少主的剑下亡魂,死状那叫一个惨啊。”
涿漓君坐直,玩味道:“死了?真的假的?负雪可是与那孩子情深意重,欲望缠身时与那人缠绵多时,他会下手?赋君莫不是被诓了。”
魇魔听罢侧眸,浑身一凉,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笑容,一同行礼。
卜赋匆忙肯定道:“千真万确,回来时正元宗中人还给沈昭哭灵呢,少主都不在意。况且薛尘想要共谋修真界,凭借他那不入流的手段,没有我们,只会被修真界扔在处刑台上,受世人唾骂。丹药不会有假,少主确确实实回归本性,成为魔主最大的助力,魔主一统三界,指日可待!”
涿漓君收回了暗涌的气压:“好啊,温负雪是个好孩子了,总算把在正元宗养出来的恶习改掉,说来,还要多谢薛尘呢。”
“薛尘的炼丹术的确超出旁人,此枚丹药让少主脱胎换骨。不过能为魔主所用是他的福气,应是他叩谢魔主才是。”魇魔道。
涿漓君的下属们对于涿漓君已经达到是疯狂痴迷的程度了,拍马屁拍得炉火纯青。在他们看来,涿漓君是地,涿漓君是天,涿漓君是三界之中最伟大的存在。
涿漓君抚摸着话本的封皮,似乎很是惋惜,摆出一种慈爱的长辈姿态来:“就是可惜了,负雪把沈昭杀了,下手真狠,不知道变通,抓个修真界的道士当个侍妾玩玩又没人说他什麽。”
涿漓君想起那天,温负雪护着躲在被窝里的那个人,强行给温负雪喂药的时候,他一提到沈昭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当真是可爱极了。
涿漓君又躺了回去,缓缓道:“告诉薛尘,时机到了。”
*
沈昭被齐景澜一行人拖拽回了正元山上。
只有江凝鸢和姚归义在上山。
其实原本只有姚归义的,各位山主以宗门必须有宗主坐镇强行“商量”宗主留下来。
而江凝鸢,原本是最早下山的,刚刚才收伏魔族的上古遗族之一,狰。
本来是不会回来的,为什麽突然改了路线呢,自然是听说门下大师兄把二师兄杀了,尸体都凉了一段时间了。
雪邬山衆弟子一见江山主,直接凉了几个度,不由分说地自动走开,把沈昭推上前去。
沈昭尴尬笑笑:“……”
扶着沈昭想跑的齐景澜:“……”
面面相觑,面面面面面面相觑。
江凝鸢江山主,自打上山都一个表情,根本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
小傻子齐景澜偷偷瞄了两眼:“完了完了,江山主生气了,要遭殃了。”
沈昭嘴都没张:“闭嘴吧”
江凝鸢眼神扫过去,齐景澜吓得蹦到沈昭的身後瑟瑟发抖。
江凝鸢道:“你们接着下山救人,沈昭身死,活着的事情不许透露一个字。”
沈昭身死?不许透露一个字?这是何意?
若是温负雪杀了同门的消息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江山主的用意究竟为何。
雪邬山衆人以江凝鸢马首是瞻,此番作为必定有山主的道理,听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