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因为你不在了,我便也不是很想活……
上一次刚入主永夜魔宫,季璘便召了魔尊前来问话,可他对青珝失踪一事毫不知情。
不是往生洲妖魔干的。
至少,不是魔尊授意。
季璘一直都在找他,可青珝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谁是青珝呀?”晅裴黏黏糊糊地凑上来,将下巴搁在季璘肩头。
季璘没搭理他。
那少年一脸忐忑又防备地看着季璘,伸出满是血污的手,似乎想要将那片青绿色的羽毛拿回,可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这羽毛。”薛行木也认了出来,“是东天正神的?”
季璘不言,垂眼站了一会儿,将羽毛还给那少年。
“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说完触及他迷惘的眼神,又想起他是聋哑人,季璘以指为墨,擡手在空中写下几个遒劲洒脱的大字。
可少年看完之後,表情还是一片空白。
“他连字都不认识?”季璘回头看向掌柜的,感到有些棘手了。
掌柜的摇摇头:“他是个残废,又天生孤煞,谁会教他认字儿啊。”
不认字儿听不见又不会说话,那岂不是完全没法沟通?怪不得那些紫宸宫弟子如此肆无忌惮欺负他。
可好不容易得到一点关于青珝的消息,总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吧?
季璘颇觉头疼,思来想去,最後也只能道:“先跟着我们吧。”
他一向那少年招手,少年便猛地瑟缩了一下,青紫干瘦的双手挡在身前,一副怕得狠了的模样。
连薛行木见了都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想要安慰:“他不是要打你,我们没有恶意。”
可镇幽君身高八尺面相凌厉,还穿一身杀气腾腾的黑衣,实在不像个善茬。
少年後退一步跌倒在地,嘴里“啊啊”叫唤着,慌乱指向季璘手中羽毛,又双手合十不断求饶,看那意思,应是羽毛我不要了,放过我吧。
这显然是平日里被经常殴打下意识的举动,季璘和薛行木俩人都僵在那,难以想象他这十几年来都过的什麽样的日子。
“这也太过分了,明天我就去找紫宸宫那个姓司空的老王八!把人收入门下,就是这麽虐待的吗?”
薛行木义愤填膺,愤愤一掌拍向旁边大树,“咔嚓”一声,树木应声而断!
少年见这一幕更是被骇得浑身发抖,方才对薛行木那一点感激荡然无存,看样子,已经全然把他们当作比那群紫宸宫弟子更可怕的恶霸强盗了。
季璘站在哗啦啦歪倒的树下被枝叶糊了个满脸,胸中充斥着浓浓的无语:“大哥,你怎麽不直接吓死他?”
晅裴被树木倾倒带起的灰尘呛得不断咳嗽,他不明白季璘和薛行木他们在干嘛,只是看季璘的样子,像是很想将地上那个脏兮兮的人一起带走。
虽然心里有点妒忌,但季璘一直对他都没有好脸色,为了让季璘高兴,他跨过面前断树,几步蹲到少年面前,五指轻覆上他的天灵盖。
满脸惊恐抗拒的少年顿时白眼一翻,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晅裴回头朝季璘邀功似的一笑:“阿璘!”
季璘:“?”
“你在干什麽?”一把薅开面前挡路的树枝跨到少年面前,季璘拍拍脸摸摸脉搏探探鼻息,大惊失色,“你把他弄死了??”
明明是想让他高兴,可怎麽却愈发生气,晅裴被吼得愣住,茫然害怕的绞起手指:“这样子,你就能带他走了呀……”
季璘差点白眼一翻厥过去:“能不能别添乱了,祖宗们!”
他立刻下手对少年实施急救,急得满头大汗!还好刚死不久,难度不大,季璘一顿忙活,硬是把少年头顶幽幽出窍的生魂塞了回去!
狠狠呼出一口气,季璘瘫坐在地上,满脸都是憔悴。
他回头气若游丝的朝掌柜的喊:“劳驾,帮我开四间上房。”
“不用给我准备房间。”话刚落,薛行木便道,“我只是抽空把晅裴送来而已,马上就要啓程继续追捕朱樾了。”
一说到朱樾,他整个人的神态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名震六界的镇幽尊君低头摩挲掌心红线,那鲜红的恶咒曾被他用剑剔除,可很快便又重新生长而出,攀附在血肉白骨中,仿佛此生都无法摆脱。
季璘想起之前通过摄瞳之术看到的,八千年朱樾叛逃的真相,仰首看向薛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