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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排练场(第1页)

第22节排练场

(五娘扮演者胜男)唱:只道是此生已矣,谁料楼台重相见,莫不是天公有意谅我痴,我待把满怀心事对他诉,怎奈是女儿家如何把话提。(陈三扮演的陈柿子比划着)唱:楼上娘仔,正是灯下佳丽,朝思暮想不得见,却不料相会在城西,恨不能身生彩凤双飞翼,飞上楼台诉相思。(五娘)唱:情脉脉无限羞意,心悬悬似在梦里。千言万语但凭这荔枝递心意。(陈三)说:楼上投下何物,是并蒂荔枝。哦我明白了,(唱)楼上娘仔赠表记,真教伯卿喜爱狂,并蒂荔枝情意重,铭心刻骨永难忘。

。。。。。。

排练间隙的嬉闹在角落里滋生。洪胜男和林国庆的关系日渐明朗,她对那个木讷军人的满意几乎写在脸上,算是正式认定了这段感情。此刻,她正借着排“陈三”与“五娘”楼台相会这场戏的劲儿,半真半假地演练着自己的恋爱节奏,对象自然是“陈三”——陈柿子。

“陈三”刚唱完对“五娘”的炽热相思,洪胜男却忽然用夸张的戏腔,手指比划着,对着陈柿子打趣道:“哦,我的‘陈三’爱人,你这般痴情,为何脸上却写着‘忧郁’二字?”她故意混淆了角色名和现实称呼。陈柿子一愣,随即也入了戏,嘴角向下弯去,手指的比划带着“陈三”的迟疑,却又像在说自己的心事:“是呀,‘五娘’,我很忧郁……心里难受。爱人啊,有时我觉得,我和我那心上人……好像隔着一片海,总也靠不拢岸,真教人不明白?”她将“陈三”的相思巧妙地嫁接给了刘自立。

洪胜男双手捧起陈柿子的脸,目光灼灼,一半是“五娘”的情深,一半是闺蜜的关切:“听着,‘陈三’!你的‘五娘’在这儿呢!你那心上人,得是让你欢喜丶让你安心的那个!咱们才该多亲近亲近!”她既在演“五娘”的独占欲,又在暗示陈柿子关注现实中的“心上人”是否合适。

“啊,我的‘五娘’,我的爱人!”陈柿子夸张地比划着,眼神却带着一丝真实的迷茫,“若是我……跟那个‘知青’跑了,你会……杀了我吗?”“知青”二字点得格外清晰。

洪胜男噗嗤一笑,比划着,带着点江湖气:“杀你?让别人看见,他们倒可能先动手!我不会,我帮你‘私奔’!”这既是“五娘”对“陈三”的纵容,也是洪胜男对陈柿子冒险计划复杂心态的玩笑式表达。

“哦?”陈柿子歪着头,手指带着质问的意味,“难道你就不爱‘陈三’了?”

“爱啊!”洪胜男答得飞快,眼神却飘了一下,随即又聚焦在陈柿子脸上,“不过嘛……我那‘阿兵哥’要是知道了,该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咯咯咯。。。”她巧妙地把林国庆代入,用戏谑掩盖自己“脚踩两只船”的玩笑带来的微妙心虚。

“哼!”陈柿子佯怒,“就凭你这样‘朝秦暮楚’,我这‘陈三’可不敢信你!”

洪胜男眼珠一转,突然凑近,手指动作带着促狭:“那……不如‘五娘’我先把你‘睡’了?省得你总惦记那‘知青’!咯咯咯。。。。。。”这玩笑大胆又放肆,将戏里的情愫和排练场的闺蜜玩笑彻底搅浑。

“想得美!”陈柿子双手护胸,一脸“正气”,“我‘陈三’虽是男儿身,也讲‘贞洁’的!”

“去你的‘贞洁’!”洪胜男笑着推她,“你看不上‘知青’?那让‘我’来!”她故意指指自己。

“哼!”陈柿子立刻捕捉到关键,“你这个花痴!什麽时候看上我那‘情郎’了?”她故意用了“情郎”而非“知青”,直指刘自立。

“不!”洪胜男立刻澄清,比划得斩钉截铁,脸上笑容也收了几分,“我只是……是欣赏才华!你知道的,我和‘阿兵哥’好着呢!”她顿了顿,语气软下来,手指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丶拉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只是……刘自立,他像戏文里走出来的,符合所有姑娘对‘理想情人’的想象,难免……有那麽‘一点儿’好感。”她指尖拈着,比划着“一点儿”,目光坦诚地看着陈柿子。

“啊,‘五娘’!你这话倒让我心里松快了些!”陈柿子扮演的“陈三”仿佛得到了安慰,但一个更沉重的问题随即浮上她的心头,手指的轨迹透露出真实的迷茫,“‘五娘’啊……那……以後你嫁了‘阿兵哥’,会疏远我这‘陈三’吗?”这问题,早已超出了戏文,是陈柿子对洪胜男未来可能变化的担忧。

“哦,我的傻‘陈三’!你真是个傻瓜!”洪胜男心头一热,用力抱了她一下,声音带着真实的动容,“我说了这麽多,你还不懂‘五娘’的心?”这句“心”,既是戏中“五娘”对“陈三”的,更是洪胜男对闺蜜陈柿子的承诺。

“对不起……”陈柿子低下头,戏服下的肩膀似乎垮了下来,手指的轨迹透露出深重的迷茫,“不是我疑你,‘五娘’……是我开始疑自己了。慧能法师说他的情不坚定,干爹说□□没资格谈情……本来我不在乎的。可听到你也‘欣赏’他却不敢靠近……我好像明白了,爱情……也许真需要‘条件’?可‘条件’到底是什麽?我……更糊涂了。”

偷渡南洋的巨大未知,堂兄家可能承担的风险,海上莫测的风浪,还有刘自立那在绝境中燃烧的热情是否真能持久……这一切像沉重的铅块,借由洪胜男无意点破的“条件”二字,轰然压在她的心上。那被努力压抑的丶对这场豪赌般爱情与逃亡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远未准备好迎接那惊涛骇浪。

洪胜男瞬间感到了那沉重的压力,也感到了愧疚。是啊,自己退缩了,却怂恿柿子冲锋。是渴望在别人身上见证自己不敢要的轰烈?还是……某种看客心态?不!她立刻否定自己,她是真心希望他们都好!

她急忙比划,想驱散阴霾:“不!你想太多了!柿子!关键是人!如果非要说‘条件’,你最有‘条件’!你无牵无挂(养父那边不算数),可以随心所欲!想想保尔·柯察金的话……嗯,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她试图用激昂的革命格言来给爱情壮胆。

“噗——”陈柿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沉重阴霾被这荒诞的嫁接暂时冲散,“胜男!你拿外国人的革命格言给‘陈三’和‘五娘’的爱情打气?还给女人壮胆?你真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她笑得弯了腰,暂时找回了排练场上的轻松。

洪胜男也笑了,脸红得更厉害,带着被戳破的窘迫:“好吧!我承认有点傻气。本来只想……嗯,‘撮合’你们,”她含糊地用了个词,“没想到……事情比戏文复杂百倍,也……奇妙得多。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她说“身不由己”时,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这既是对自己无力追求理想爱情的喟叹,也隐隐透出对挚友即将踏入险境的忧惧。

陈柿子带着洪胜男给予的丶那掺杂着革命激情丶闺蜜情谊和一丝荒诞安慰的“勇气”离开了排练角落。她努力挺直穿着戏服的脊背,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底翻涌的忐忑。洪胜男那句“条件”像魔咒般在脑海中回响。她能勇敢面对吗?能承受未知吗?

洪胜男看着她看似婀娜却略显僵硬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啊,希望柿子别看出我那点‘欣赏’背後的私心……她是情绪化的,我也是啊!刘自立……他真的值得这份孤注一掷吗?如果他只是为了自己脱困……希望柿子别恨我。”她此刻才惊觉,自己鼓励陈柿子拥抱的,是一个多麽巨大而危险的未知。

陈柿子的爱情先天不足,阻碍重重。她信得过柿子的真心,却对刘自立——一个在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的人——那份“爱情”的纯粹与坚固,充满了不确定。换作是她,生存必然是第一位,爱情只能退居其次。

“天啊……”洪胜男懊恼地捂住脸,排练场的喧嚣仿佛离她远去,“我跟柿子胡说了些什麽啊,太冲动丶太不负责任了。。。。。。”希望与恐惧交织,让她几乎落下泪来。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柿子那麽纯真……我绝不想成为她的仇人。可……我还能补救吗?该去给她泼点冷水降降温吗?刚才实在太入戏,太激动了……无论如何,柿子,你是我最好的‘五娘’……不,最好的朋友,我爱你,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平安,能幸福。”最後几个字,她说得无比沉重,泪珠终于滚落。她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可能将挚友推向了一个命运的巨大漩涡,而漩涡深处,是福是祸,无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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