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凝下川,纱巾裹寿杖。逼岸随芳草,哑然琳琅雪。”
任子骅确实不善古诗文,至少不会写诗,对同桌夸赞道:“写得不错呀。”
吴二没动作,但任子骅总感觉,那头厚重的七彩头发下,对方翻了个白眼。
语文老师拿起卷子:“笑死,还作诗?以为自己文曲星转世还是拜李白为师呢?”
吴二大咧咧:“是啊,不像你,拜二郎神为主人。”
语文老师愣了两秒方反应过来:“我看你就是有病!”
吴二:“是啊,我有病,巨物恐惧症,特别害怕大傻逼!”
语文老师气到喘不上气,卷子往教室外一扔:“滚出去上课。”
吴二无动于衷,坐在原位,双手环胸,大有一副你可以把我擡出去的架势。
语文老师和其对视良久,败下阵,终也不敢亲自动手遣送校霸,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讲试卷。
直到下课。
任子骅起身去楼道的开水间接茶水,看到落在教室门口的可怜试卷,随手捡了起来。
再回座位时,他的彩毛同桌正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是在赏树还是赏云,亦或纯粹放空。
一群头发同样缤纷但相较彩毛仍略单调的男生围在桌旁。
任子骅感觉眼前幻视出百鸟开会景象,一群单色的鸟围住一只五彩缤纷的鹦鹉,纷纷要求其主持公道,带领鸟类走一条康庄大道。
任子骅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挤进人群,坐回自己座位。
“老大,今晚一定要给正和中学那几个傻逼一点脸色瞧瞧。”
“还有四中的斧头帮,妈的,上次输了不认账。”
……
围成圈的人群七嘴八舌。
任子骅难得在叽叽喳喳中抽得几秒空隙,将捋平的试卷递了过去。
“你的语文卷。”任子骅道。
吴二没反应,倒是一旁的黄毛拿起卷子:“老大写的诗吗?好诗啊好诗!”
“你个文盲!”一旁的白毛嫌弃,“夸都不会夸!你看老大写的,‘个个皆成空,哑然琳琅雪’,我的天,这意境!”
站在後方的绿毛也不忘献上彩虹屁:“哇,这个铁马三军去,大气!就像老大的胸怀!”
衆人传阅老大的“千古名诗”,每个人都阿谀奉承的拍马屁,可惜文学修养不高,翻来覆去也就是厉害!好诗!
卷子不知何时又落回任子骅的桌面。
任子骅看着卷子:“陈封已千古,只指保存的纸页已过千年,纸中的铁马和三军皆离去。开篇就奠定了大气悲凉的基调。是非纷妄做,个个皆成空,表达一种豁达的人生意境,用词不炫技,娓娓动人中又有耐人寻味,与前句结合更有含蓄之美……”
任子骅努力品鉴,可话还没说完,卷子就被吴二抢了过去。
任子骅从厚重的头发中读出恼羞成怒。
“我真觉写挺好的。”任子骅真心道。
“滚。”吴二言简意赅。
一直到上午课程结束,吴二都没再说话。
任子骅忍不住道:“我真觉得诗写不错。我很长一段时间在国外接受教育,古诗文鉴赏只能自学,可能没读出精髓,你不要生气。”
吴二侧头。
任子骅再度从厚重的头发里读出审视。
良久,久到教室几乎没人。
吴二发出一声颇为懊恼地叹气:“那是一首藏头诗。”
诶?
任子骅愣住,又抽过卷子,拼凑到“陈铁是个丶大傻逼呀?”
陈铁是语文老师的名字。
吴二:“你真看不懂还是假看不懂?”
任子骅:“我真没想到这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