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野怎麽可能会同意,他知道那个孩子为什麽会送到这里来,只是听到周临山说他不同意,她就会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心软了。
沈惊雪的到来给春山路带来一定的生机。
她也驱赶了他心里一半的噩梦。
那个时候的惊雪可能是害怕被周既野赶走,她会格外的听话,几乎他走哪她在哪。
让他最为深刻的一次印象是,他被骂是没人要的小孩,他上去打架自己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周家还没有借助外公的势力向上,周临山面对和他起争执的对方只能卑躬屈膝。
责怪周既野为什麽要动手,说是他的问题,对方没问题。
周既野当时冷哼一声,早知道他就应该在入学的时候填没有家长这四个字。
面对责怪,他只是说:“那我打电话问问外公,看看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就给你们道歉。”
他趾高气扬的擡起头,满脸不屑。
一副我还能再打一次的模样。
对面问了外公的情况,那是周既野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震慑,他们疯狂对他道歉,说对不起。
周既野不是偏执的性格,任着这场闹剧结束。
回到家的时候沈惊雪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她担忧的询问,又拿起小药箱冲过来。
周既野本来是不想告诉她发生了什麽。
只是他想看看,她是不是和周临山一样的想法。
他说了。
沈惊雪听後瞬间皱起眉头,义正言辞道:“他才没人要,没家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第一次见沈惊雪这麽生气,这麽会骂人。
她拿着碘伏一点点的擦着他额前的伤,生怕把他弄疼,她皱着眼眸,眼眶里溺着半框泪水。
那是周既野第一次感觉到,母亲离世後有人真正的关心他,心疼他。
沈惊雪的动作很慢,很轻,很柔,又一字一句坚定道:“你才不是没人要,我也不是。”
她对上他的视线,“因为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你也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对吧。”
她闪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将半框泪水浸透下去,满眼期待。
周既野被她的那一双眼睛所吸引,牢牢紧盯。
第一次感觉到心跳加速的节奏,他鬼使神差下缓缓的点头,“嗯。”
沈惊雪听见了,她那天笑的格外的灿烂,格外的漂亮。
周既野一直记得。
记得她说的每一个字,说每一个字时的微表情,和她最後那笑意肆意的模样。
她从此刻在他的心尖。
谁知道亲口说会一直一直陪着他的人会主动离开。
并且抛弃他和她这麽多年的感情。
周既野没有恨过沈惊雪吗。
不可能。
到最後他只会发现恨来恨去,只是恨沈惊雪没这麽爱他,恨明月高悬曾独照他,恨明月高悬不独照他。
周既野和周临山对赌,如果他可以迅速成长拿到总裁位置,他就告诉他沈惊雪的踪迹。
那个时候的周既野发誓,等他拿到她的地址後,他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
让她知道离开他是什麽下场。
他没日没夜的工作调研,成长。
白天上课,晚上加班,分不清昼夜。
时常只睡三四个小时都是有的。
周既野确实做到了,站在周临山的位置蔑视一切。
他仗着外公给予的支持让周家彻底屹立于京市之首。
他得到沈惊雪的踪迹,正愁该怎麽报复她的时候。
资料上的显示告诉他,沈惊雪在打零工,并且是一天三份工的那种苦力活。
他愣了。
她不是去过好日子的吗。
怎麽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