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沈湘!你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耍我很好玩?看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人被你度化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几乎每个字是吼出来的,宣婴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低贱可笑到家,怎麽能“高攀”这位堂堂帝君呢。
他还拔出一把刀就要恩将仇报,但沈选居然有本事单手接住了,只是让宣婴更没想到,沈选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拉着他的手把刀往喉咙上划。
宣婴陡然间收手,可这下换成了沈选的步步紧逼。
“你说完了?该我了。”沈选用刀对着自己,把自己的命用来转移宣婴的注意力。
好死不死的是,他显然吃准了一切,宣婴的武力值再高也没有办法让他受伤。
“姓沈的,滚!你给我滚!”看着自己的双手被沈选反缴,还举在头顶,脸色完全涨红了。
宣大将军受不了,被沈选彻底逼到了角落处,剧烈反抗的背脊骨撞在地上,可被一个熟悉怀抱揉进怀里的滋味也让宣婴眼睛迅速堆积起一层雾气。
沈选看他又要哭,试图挽回。
谁知道宣婴擡擡头,憋住泪与那双坚定黑瞳对视,真君爷抗拒的唇还蜻蜓点水地擦过了这人的喉结。
两人一起愣住了。
其实都差不多把该做的事做过了,亲也是小意思了。
可是现在很明显不是之前的情况,沈选看着宣婴,就想要更多,他不止要一个吻。
他想要的,是宣婴的人,是身体发肤从内到外的全部。
于是乎一张低下来的冷漠脸颊控制不住就狠狠亲住了一片娇艳欲滴的下嘴唇,宣婴绝望闭上眼睛的面色红润得不行,嘴里没实话的人只能被迫这样向自己“坦白”。
可当他们指尖抚过扶桑花瓣的纹路,也像触到了彼此相通的心跳。
帝君大人保持沉默的心脏确定了,他就是想一辈子跟他的将军在一起这辈子才来的。
宣婴却捂住嘴,死活不对他发出一丝一毫的回应声音。
沈选如何示好和取悦,宣婴的身体都只是倔强地後折,不放开两人嘴角上一丝缠绵悱恻的血腥气。
可宣婴不知道,这种永远无法拥抱一下他的折磨,才是沈选面临情绪失控的导火索,所以这也像心魔一样让他突然痛苦地低头吐出一大口触目的鲜血。
沈选搂着怀中的人滑坐在地上,声音干涩地说:“……对不起。”
“够了!”宣婴正恼火得很,脸色又不好看了,嘴唇苍白反过来注意到了他:“你……”
一句“你爷爷的是不是还没演够”卡在喉咙里,宣婴真的不相信他的真实身份会这麽虚弱。
可只要沈选用这种语气再多说一个字,他都要发出压抑的哽咽声了。
沈选将目光落到他脸上。
宣婴不情不愿地扭着誓死捍卫清白的脸,一头白发遮住了他的一半面容,如芙蓉一样的双颊胎记弥漫着离愁别绪。
宣婴是真的很讨厌被骗还有被强迫接受他人接触,可沈选不会哄人,他在宣婴面前变得很罕见低三下四。
四周很静,空气莫名酸楚,充斥着他们粗重又交错的呼吸。
沈选又看出来了,说:“……你不要哭。”
宣婴:“你可以不要看我。”
沈选:“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宣婴:“我就控制得了?”
沈选:“……”
宣婴:“你是不是有病?又不说话!又不打架…你还一直看着我做什麽!”鬼知道这算什麽!
沈选:“你,真的不知道吗?”
宣婴:“……”
知道他是谁後,宣婴有种顶头上司又开始给自己这个基层小官玩心理战术的无名火窜上来,能不能有人来管管这个牝山帝君?别让这个王八蛋用这种雨天小狗的可怜口气说话!操了狗的!都是万年的老鬼了跟大家玩什麽聊斋!他根本就不稀罕这人的虚情假意!
然而,没有等他们再说话,沈选已经晕了过去,仿佛刚才那个强迫别人的帝君是别人上了他的身。
宣婴还被他靠住了左肩,一种淡淡的香味马上袭了过来,正是宣大将军最抗拒不了的扶桑花。
温柔的,带着前世今生最割舍不下记忆的证明透过记忆传来,终于压断了宣婴灵魂深处的最後一根稻草。
“该死!”宣婴看着沈选奄奄一息的魂魄,胸口所有的暴怒都顾不上了,取而代之只有一句咬牙切齿的对地发誓。
“别想给我再演!我这次刨开你的坟也要扒开你全部的真面目!”
“还有,这位影帝!!我告诉你最後一次!走出这里回苏州前如果你有什麽事!我们……就彻底完了!彻底完了!”
宣婴说完,一时间都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又进水了,他到底在说什麽?
还有以後吗?
宣婴看着沈选无法回答问题的样子,他只能算了,今天还是先回去,回头再找杨四那个瘟神算总账。
宣婴狠狠擦掉嘴上被强吻的证据,他重新背起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混蛋,一路向西走就走出了梦乡,土地爷久等不见他们正有些着急,擡头可算看到宣婴怀中有一个人,长得这麽帅的,不用看都知道是宣婴大将军的小老公沈选啦。
话说回来,宣婴到底该不该告诉土地,他们金华全体可能得管背上的某人叫一声大领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