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首发慌乱的一晚
“啪”地一声,清脆悦耳。
李蹊白皙的面颊上现出五指红痕,可见是下了大力气打的。
他一时震惊,盯着云棠的异状,这副模样,这个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个念头:想起来了?
“卑鄙。”
云棠手心火辣辣,一低头看到中衣前襟松垮地敞着两颗盘扣,素色缎面下,锁骨上还留着几分啃噬的红痕。
她飞快地拢好中衣,往後挪了挪,拉开与太子的距离,眼尾因怒意绷得极细,眉峰如利刃斜挑。
李蹊心中五味杂陈,滋味复杂难辨,云棠看他如看洪水猛兽的模样,他再熟悉不过。
定然是想起来了。
他擡手拢好自个儿衣裳,起身离开床榻,出声唤太医和唤水进来。
云棠一听他要召太医,浑身寒毛倒竖,犹如被踩尾巴的猫般,从榻上一跃而起。
又要给她下药,又要给她下药!
她方才吃了小侯爷送来的饭菜,就疼得晕了过去。
小侯爷不会害她,定然是太子下的黑手。
如今她刚醒,就又要招人来药昏她!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云棠一边在心里痛骂太子,一边拎着衣摆,连鞋履都未及穿,飞奔下地要将人拦住。
虽是寒冬腊月,但寝殿里有地龙,数个鎏金兽首炭盆长日不熄,是以温暖如春。
李蹊止住脚步,上下打量着双手张开,拦在身前的人。
乌发四散,面颊清丽如玉,一双俏丽杏眼里凝着愤怒,仰面怒目而视。
顺着纤细的身躯而下,赤裸的纤足柔韧而白皙,指甲圆润,泛着桃花般的绯红。
云棠顺着他的视线而下,後退几步,厉声质问,“你又要唤人来给我下药!”
寝殿外响起轻微脚步声,听着还不止一个人,云棠心中害怕面上愤怒,朝外头喊。
“不准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外头的唤水和两位太医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下停住脚步,候在外头,既不敢走,又不敢进。
太子怕她着凉,刚伸手想将人抱回寝榻,就被她双手一推,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竟将人推了个趔趄。
“你不要过来!”
太子眉峰骤沉丶眼底暗色翻涌,薄薄的嘴唇抿起,散发着不悦之色。
云棠见他还要来抓自己,如何肯就范,一路奔至梳妆台前,抓起一应物十,往他身上掷去!
叮铃当啷声响成一片,後面更是连铜镜都碎裂在地。
外头站着的诸人,面面相觑。
平日里太子与太子妃一向恩爱,方才太子唤他们进去时声音清朗,太子妃却不让,难不成是太子妃要,要?
如今里头闹出这些动静,又听得里头闷哼之声,似压抑又似痛楚,听着又觉着不对劲。
“我们要不进去看看?”叶太医说道。
唤水思及白日里嬷嬷教了太子妃房中秘术,说不准这是太子妃与太子的情趣。
他们若贸然闯了进去,想来太子脸色不会好看,“再等等。”
另一位太医擡手擦了擦额头的汗,“那就再等等,再等等。”
寝殿内已是一片狼藉,云棠踉跄着後退时,险些踩上铜镜碎片。
李蹊眸光一沉,靴尖踢开脚边碎片的,欺身上前,将人拦腰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云棠挂在他的肩头,脑袋垂在他的背上,头晕脑胀之际,她下死力气抓挠他的腰侧,触及腰上的伤疤,她顿了顿,继而又疯狂挣扎。
李蹊将人放到床榻上,攥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再乱动,她又用脚去踢丶用头去撞,恨不能搅个天翻地覆。
“你放开我!我不要待在这里!”
李蹊重伤初愈不久,面对这小牛犊一般的云棠,简直左支右绌,双腿上榻要将人按住。
云棠一看他上了寝榻,又是惊慌又是愤怒,张口就在他的虎口上狠狠咬下,尖尖的虎牙嵌入皮肉,铁锈般的鲜血沾染上她的唇,流入她的口中。
寝殿内安静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馀彼此或急丶或沉的呼吸声丶心跳声。
她擡眼看太子,见对方只是垂眸看她,一副放任她撕咬丶并不想挣扎的模样,讪讪地松了口,擡手擦唇上的鲜血。
待看到手背上的血,又去看他垂在腿边还在滴血的手,视线上移,看向太子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愤怒中开始带上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