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蹊忍不住握紧她的手,眸中翻涌着浓厚的期盼,如溺水之人望着浮木般热切。
“那你原谅我了吗?”
“不肯原谅的是陛下自己,不是我,”云棠耸了耸肩,“我不需要你的愧疚,那也不是我要的。”
他没有愧疚,他也从不觉得他该对沈栩华的死承担什麽样的责任。
只是云棠将这样的罪责安到了他的头上,那他接着就好了,这样她便不会彻底忘了他,即便是以恨的方式存在。
但现在,恨意消散了。
他居然开始惊慌,既想要她恨自己,又怕她不恨自己,一颗心矛盾地扭打成一团。
李蹊望向云棠的眼眸,在她清澈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那个矛盾又卑劣的自己,呼吸开始不稳。
“如果我那晚我真的死了,你是不是会承认对我有那一点点爱。”
他就是要这样逼她,将她的善良丶不忍都模糊成爱意。
这世上有谁能清楚地分辨每一分情感吗?
不会的,不过是看谁更强势,看谁更想要争取。
但云棠说,“你活着,我也会承认的。”
她坦荡又潇洒地拍了拍僵硬的陛下,“陛下这把年纪就不要再执着于情爱了,爱很重要,但也不算什麽。“
“于我而言多加餐饭,多睡饱觉是正理,于陛下而言,让天下万民多加餐饭,多睡饱觉才是正理。”
李蹊的目光在她脸上沉沉落定,瞳仁里翻涌着太多情绪。
这个人终于坦然承认了对他的爱,但转眼间又将这份爱悬于天际,可望不可得。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带着一点克制的喘息,“云棠,陛下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执着和欲望。”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成全的人,又何谈去成全天下人。”
云棠眉头轻皱,被他攥着的手腕越来越疼,可不知怎的,那片相触的肌肤竟越来越烫,像是有团火沿着肌肤往她身上窜。
“你发烧了?”
心头一紧,伸手贴在他额头。
果然!
立即要起身,越过他去找大夫,可身子刚动了半分,便被李蹊猛地一拉,带着不容挣脱的蛮横,扑在了他身上。
“既然不要我,”他的嗓音沙哑丶目光灼灼,“就不要总是关心我。”
身上的滚烫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过来,撑在胸膛上的双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剧烈的起伏,一方寝榻里,交缠的呼吸急促又湿热,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裹在一起。
“不行!“云棠挣扎着爬起来,“万一烧傻了怎麽办!”
她可担不起这样的罪责!
李蹊眸中有火在烧,目光自她肩头往下一扫,“你打算就这样出去,寻那个年轻大夫吗?”
方才她只潦草穿着中衣,一番动作间,松松垮垮的衣带早已散开,领口大敞,香肩半露,一片春光泄了个干净。
“轰”地一下,红潮瞬间漫上脖颈,连脸颊都烧得滚烫,“你别看!”
双手拉扯着衣服,一边胡乱系着一边爬过他,要下榻。
慌乱中不知按到何处,李蹊喉间滚过一声压抑的闷哼,不等云棠反应,他猛地翻身坐起将人按在身下。
埋首于温热的颈子,他的唇瓣含着她跳动的脉搏,那处细腻的肌肤被烫得发颤。
声音混着粗重的喘息,贴着皮肉传过来,“茶水里下了药。”
云棠浑身一僵,下药?
双双陷入沉默,看他现下的状况,她用脚都能猜到下的是什麽药。
仰头望着帐顶绣着的桂枝花纹,身上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紧绷和炽热,她说话声音都带着抖:“那,那怎麽办?”
李蹊把脸埋得更深,“怎麽办?”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嗓音里带着惑人的喑哑,“你说,要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