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回过头:“别以为留在家里就轻松,隔壁小孩若要来找猫玩,你得以一敌百。”
临安城不知不觉变得更热闹了。
猫儿穿过大街小巷,走在河边,走在屋檐上,走在园林之间。
曲莲一溜烟窜过花市。
小甲小乙两只虎斑猫紧随其后。
——“什么东西过去了?”
花市的几家貍奴馆主纷纷走出门来,往外头张望。
——“好像就是那只尺玉霄飞练,北方来的猫妖。”
——“你说许二郎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连妖都请得来。”
——“它好像喜欢吃鸡肉。”
——“哦?何以见得?”
——“我上午刚在神龛前面放几块肉,一回头就看到它给叼走了。”
——“还有,还有,还有杨桃它也喜欢。”
——“下次多放点儿,好好供着,说不定它也愿意来我们这儿。”
余杭门外有一片沿河而建的瓦子。
瓦子边缘的荒地之中藏着一个阶梯式的窑洞。
曲莲匍匐在草丛里,带着小甲小乙猫猫祟祟地靠近洞口。
此处洞中有洞,还有一段墙垣挡住视线,极其隐蔽。
曲莲把耳朵折起来,小声哈气:“不可掉以轻心。”
小甲打了个呵欠:“头儿,白天外面人多估计他们不敢来,我们先睡一会儿。”
小乙枕着一块石头,守着守着就睡着了。
曲莲:“……”
瓦子的嘈杂与此处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直到日薄西山窑洞门口都没有人影。
曲莲皱起眉头。
——“这陆行首给的地点到底准不准。”
正当它怀疑陆三生的消息时,突然听到洞里传来一阵响动。
噼啪,噼,啪。
三对猫耳朵同时竖了起来。
一束夕阳落在窑洞口。
烟尘勾卷弥漫,幽暗的尽头亮着暗红的星火。
噼,啪。
冰片碎裂之音清脆悦耳,如玉磬奏响。
洞口没有开,但还留着一个透气的方孔,人钻不进去,但是猫可以。
曲莲扫了一下尾巴:“小甲,你钻进去看一下情况,出来禀报。”
小甲走过去,闻了闻洞口的气味,钻进孔道。
许久过去,天色渐沉,天空浮现出一轮浅月,却迟迟不见小甲回来。
曲莲摇了摇头,叫小乙:“你哥估计迷路了,你去把它找回来。”
小乙一到晚上就精神焕发,弓背侧身炸开浑身的毛,二话不说跳入孔道。
这一去又是一个时辰。
这口窑洞就像一只貔貅只进不出。
曲莲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