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抱我坦率的模样令石宽生出了咬他的冲……
石宽拿起手机,凝眉看着屏幕上那个并未备注的号码——没有备注,但是他很清楚那是馀知洱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不止一次地给自己来过电话了,但是不知道为什麽,这次石宽看着那个跳动的号码,感受到了陌生。
他怀着一种模糊的预感接起电话贴在了耳边——只是贴着,并没有出声。
他不开口,对面的人也没有对他说话——但并不是完全的寂静无声。
电流声的缝隙里,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一点点泄露出来。石宽听到一种奇怪的水声,不是流动的水,而是某种缓慢而黏腻的摩擦——像布料贴在湿润皮肤上,又被一寸寸撕扯开的声音,间杂着床板轻微的咯吱声,像是某种节奏被压抑着展开。
一个男人模模糊糊的笑声响了一下,笑得很低,像是从喉咙底部挤出来的。说话时语调上扬,仿佛是在耳边轻咬一口似的,带着玩味,然而字字句句都像是被棉布团住一样,全部听不清楚。
石宽没有动,只是眉间的褶皱深了一些。
他侧头靠着车窗,睫毛几乎遮住了眼神,轻浅地呼吸着,呼出一口气丶吸进一口气,平静舒缓……得近乎麻木。
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更为清晰的撞击声,什麽重物落在了地毯上,或者是某人挣扎着踢倒了什麽。
紧跟着,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突兀地从听筒里漏了出来。
“……给我……石宽……”
声音破碎得不像话,带着不协调的喉音,好像说话的人牙关咬得太紧了,以至于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馀知洱的声音。
他从来没听过馀知洱以这种方式发声——没有调子丶没有底气,像是压抑到极致的哭声,在喉咙深处挣扎着要把自己撕裂。
石宽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指尖不自觉地收紧,骨节发出细微的“咯哒”声。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次大概是因为距离手机近了一些,石宽听清了那句话的内容:“你喊的话他能听得见哦,”——戏弄的语气饱含恶意。
石宽依然坐得笔直,面无表情,却像是从冷水中被拎出来,连呼吸都沉了几分。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坐了两三秒钟,然後低头将电话挂断,一边将手机放进口袋,一边推开车门快步走向嘉乐里。
他并没有走前面那个亮着灯光的门,绕到侧面的小巷,石宽从嘉乐里直接通往酒店的後门走了进去。
他清楚这里的构造,在石未竞大学毕业後,他带着石未竞一起来过这里——或许正是这个原因,在被威胁时,石未竞第一反应才会说出嘉乐里这个名字吧。
酒店大厅灯光偏暖,与之相反的,他的脚步声在地砖上溅开,稳而低沉。
前台擡起头,被那眼神看得一时间话卡在喉咙里。
“馀知洱在哪个房间,”,他低声问,几乎是陈述句,没有疑问的语气,也没有情绪。
“啊……我们这儿不登记信息,”,前台的女生把视频点了暂停,小心地窥探着石宽的神色。
石宽很快地皱了一下眉:“有没有见过一个身形中等,皮肤很白,眼角有一颗痣……”
女生打断了他:“他是不是喝醉了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她眼睛转了一下,没多犹豫,把备用的房卡递过去,“116房间。”
116房门被刷开的瞬间,里头的光线如潮水般泼了出来。
一片凌乱的房间,地毯上散着打翻的杯子,丢得四处都是的衣服……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了石宽的视网膜之中。
馀知洱歪在床沿,裸。露的肩膀透着不正常的红,下半身陷在柔软的毛毯中,後腰处牵扯出了一段引人遐思的弧度,两条莹白的腿蹬在床单上,修长笔直。他喘息得很厉害,眼神发飘,看到门口的石宽,懵懵懂懂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盛民莱正压着他,一只手还搭在馀知洱的膝弯处,衣领敞开,脸色倏然变了:“你谁——滚出去!”
他想要强撑着站起来,但衣衫不整,一手忙着去扯过衣服挡住自己,动作滑稽而丑陋。
石宽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在他站稳前,一脚狠狠踹在盛民莱腰侧。
那一脚踢得狠,盛民莱被扫得一歪,整个人撞在床头柜上,砰地一声摔下来,“哎呦”都没来得及叫出,只发出一声惊恐的哽咽。
再走近几步,石宽抓住他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盛民莱吓得脸都白了,哪还有刚才那点嚣张气焰,声音发抖:“你干什麽,我们两厢情愿,你管不着我们的事儿吧。”
石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擡腿又是一记膝撞顶进对方腹部,盛民莱发出一声短促的呕哑声,整个人软了下来。
到这里,盛民莱连表面的凶狠也装不出来了,他只是想逃,踉跄着往门口扑去,却被石宽一把揪住了後脖颈。
他刚才用来挡住下半身的衬衫被石宽抓过,一只胳膊反拧着塞进去,从後勒成一个简易的束缚架。
盛民莱痛得冷汗直冒,不敢动了,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发抖。
说来也怪,石宽向来以为自己是那种靠本能平庸茍活的人,可在这种场面里,他竟无师自通,像是天生就该处理这类肮脏麻烦。
他掏出手机,冷静地对着盛民莱那张狼狈不堪的身体拍了几张,又特意换个角度,记录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
“操你妈的你敢——”盛民莱低声咒骂着。
石宽没理他,擡脚朝他膝窝踹了一下,让他跪倒在地。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头看床上的人。
馀知洱仍旧歪着身子,眼神空空地飘着,在看到石宽的一瞬眼睛倏忽一亮——天真的几乎有些可怜:“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