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摆上桌,两个人各自扯了个椅子坐下。
“条件简陋啊,凑合着吧,家里没有碗”,他拆了一次性筷子,掰开,凑一起摩了摩筷子上的木头刺,然後递给迟聘,“将就着用锅吧”。
“你平时不做饭?”迟聘疑惑地问。
“不做”,他把肉饺子找出来,推到迟聘面前,“自己吃饭,不值当地开火”。
“我吃素的就行”,迟聘客气地说。
“跟我面前,就别端着了”,他笑嘻嘻地盯着迟聘,“你就是个肉食动物”,说罢,拆了另外几袋炒菜,铺开了塑料袋,迟聘一看,全是肉菜。炸里脊丶孜然羊肉丶辣子鸡,还有一条臭鳜鱼。
“给留点儿面子不行吗?”迟聘低着头嘟嘟囔囔地说。
“呵呵……行行行,给你留面子”,他笑嘻嘻地瞅着迟聘夹了个饺子送进嘴里,然後自己也开动了。
“这份我吃不了,分你一半”,迟聘说。
“也行”,他也不客气,伸过来筷子夹走几个,然後风卷残云地将其消灭。迟聘看着他吃饭,不由得说:“你吃饭真香”。
“呵呵”,他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
两个人说这话,迟聘慢慢悠悠地吃着,每个菜尝几口,就说不吃了,推给他。他也不客气,拉过来就吃。等到迟聘的半份饺子吃完,桌上也没剩下啥了。迟聘担心地问:“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他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这才是差不多,那你多大饭量啊”,迟聘惊讶地问。
他脸有点儿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如实回答:“现在还好了,训练强度不大。以前,一顿饭十个馒头,没什麽问题”。
“啧啧啧”,迟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武松也吃不了十个炊饼啊”。
“哎,我怎麽听着这话像骂我呢?怎麽这麽别扭呢”。
“夸你那,夸你呢,别多心”,迟聘笑着说。
“行,收下你的夸奖了”,他去厨房洗了手,也不找毛巾,直接在衬衣上擦了擦,说:“咱们参观参观吧,我也是第一天进来,也没看过”。
这一参观不要紧,气氛又搞得尴尬起来。
迟骋心中真是佩服师傅,这是什麽样的想象力,才能收拾成这样啊。
四室两厅的房子,师傅只给安排了一间卧室,摆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床品也是新置办的,全套大红色,上面绣着石榴和牡丹。两边的床头柜上,极其对称的摆了两个花瓶,插着粉色的百合花。窗帘也是花团锦簇,配了粉色的窗纱。窗户旁边摆放了个梳妆台,连化妆品也摆上去了。
迟骋心中觉得好笑,看迟聘一脸惊讶,忙笑着解释:“这肯定是师娘的馊主意,不是我的”。
说罢自己不好意思起来,先一步转身从主卧出来了。
抢在迟聘之前,迟骋迅速的去看了另外几个房间,好嘛,师傅这安排,真是满满当当啊。靠北一间,直接做成了储藏室,四面墙直接做上了大衣柜。中间还煞有介事地拜访了一个熨衣板。
对门的一间,也很直接,四面墙做上了书柜,靠窗摆放了一张巨大的书桌,煞有介事地着笔墨纸砚。迟骋过去翻翻,不禁笑出声来,师傅还给摆了一本字帖,赫然印着《中学生字帖》。
迟骋满心期待的去开另一间的门,果然,师傅没给自己留退路。师傅倒是真舍得花钱,全套的健身设备都替自己置办齐全了,这下倒好了,以後锻炼不用出门了。
迟骋找了半天,就是不见自己那张折叠床,心想:“保准让师傅给我扔了,这老头子”。
见迟聘还站在主卧门口,正在看自己,迟骋有些心虚地说:“我也是第一次参观,都我师傅弄的”。
迟聘为难地说:“先别管谁弄的,你要不送我回单位吧?”
迟骋着急了,说:“回单位干什麽?我又不吃了你”。
“这……”迟聘指了指红彤彤的丶喜气洋洋的大床。
“你自己睡,我那不有沙发嘛”,迟骋忙抢着说。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迟聘为难的说,“本来,我住宿舍,多好的事啊”。
“肯定用不了一天两天”,迟骋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嫁我,不就解决了?”
“卫生间在哪?”迟聘没回答他,顾左右而言他。
他有些失望,指了指迟聘的身後,“在你背後”。
“哦”,迟聘去推他,“行行,我知道了”。
他不为所动,挡住迟聘,低着头看她,很认真严肃地说:“丫头,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不是”,迟聘想从他胳膊下转出去,被他伸手挡住,“不是”。
“不是什麽?”他刨根究底地问。
“什麽也不是”,迟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爷爷也没反对,你父母也不反对,海潮的父母也没反对,你自己也没说不行,可是你干嘛就一直躲着我啊?”他有些焦急地说。
“我没躲着你”,迟聘辩解。
“你人没躲着我,可你的眼神躲着我,这点儿我能看出来”,他有些沮丧的说,“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我比海潮早十几年认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