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怎麽说,这都是两个人结婚的第一天。就这麽安安静静地领了结婚证,偷偷在家换上新娘装拜了天地,简简单单地就度过了。
两个人相拥着,一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看着风吹着一朵朵云从对面高楼旁边擦过,消磨着时光,知道太阳落山,屋子里黑下来。
迟骋的左胳膊压在她的脑袋下面,保持了半天,已经发麻。但是,迟骋舍不得说出口,生怕自己稍微说说,她以後就再也不肯枕着自己的胳膊里。这般九转十八弯的小心,迟骋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为何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为何对她这般不够放心。
知道她看着外面的天,小声地说:“天黑了”。
迟骋凑上前来,嘴唇轻轻地擦着她的耳垂亲吻,说:“是啊,天黑了,姑娘”。说罢,伸手抱着她,给她翻个身,趁机抽出自己的胳膊,转了转肩,舒缓了下。
“嗯”,迟聘被他抱着翻身过来,刚镇定的心情又紧张起来,腾一下脸红到脖颈。好在屋子里暗了下来,他也没有看清楚。
他温柔地说:“今天是咱们结婚第一天啊,要好好珍惜。起床吧?你不是说,要‘傍晚散步赏花’嘛,走,出去散步赏花”。说罢,自己坐起来,也不顾及迟聘还在身边,光着脊梁就要站起来。
迟聘快速地拉起被子遮住脑袋,他看了,笑笑,说:“还害臊哪,这有什麽”。但还是迅速地给自己穿戴了整齐,去门口开了灯。然後看着一地狼藉的衣服,他一边弯腰捡起来,一边笑着说:“好了,出来吧”。
迟聘磨磨蹭蹭地从被子中伸出脑袋,看他正在床边,叠着自己那套新娘服。
他问:“一会儿出门,你穿哪一件?”
“不知道”,迟聘摇摇头。
他将那遍布刺绣的衣服叠整齐,又装进盒子里,放到床头柜上,坐过来,隔着被子拍了拍迟聘,说:“委屈你了”。
迟聘摇摇头,说:“没有”。
他并不这样认为,说:“还缺你一套头面,项链耳坠什麽的,人家新娘子有的,不行,你也得有。走,带你去买”。
迟聘忙说:“我没扎耳朵眼儿,戴不着,不买了。项链我也有,你忘了?”
他拍了拍迟聘,说:“不行,得给你买套黄金的。走,快起”。
迟聘将被子往脸上一盖,顺势向被子里面溜了溜,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去。我累了”。
他嘿嘿嘿笑着,俯身过来说:“这才哪到哪,这就累了?”
迟聘这才知道他又想歪了,隔着被子说了句“流氓”。
他不为所动,开心地吹着口哨,手里继续叠着衣服。迟聘仔细去听,他在吹《大花轿》。
“我嘴里头唱的是吆喝吆喝吆,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哩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啊等着我来抱啊……”
收拾停当,他去衣柜里,帮迟聘找出衣服,笑着去掀被子,说:“起不起?要不,我伺候您穿衣?”
迟聘忙抓紧了被子,嘴里说着:“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哈哈哈哈笑着,站起来,绕过去拉窗帘,迟聘钻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地穿毛衣。
迟聘腰酸腿疼,拒绝出门“散步赏花”。两个人简单吃了饭,一起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中央六套正在播《非诚勿扰》,葛优扮演的秦奋,逐个相亲。在海南遇到个姑娘,姑娘说:“当然了,也不是不可以。这是我的理想啊”,然後竖起一根手指头。秦奋问:“一个月一次?”姑娘答:“一年一次”。然後,扑通有人跳进了游泳池。
迟骋抱着迟聘,嘿嘿嘿笑得直抖。
电影里姑娘问:“那事儿,就那麽有意思吗?”
迟骋跟着秦奋回答:“有意思啊”。然後哈哈大笑起来。低头将迟聘的脸板过来,凑上来亲吻。直到迟聘憋得满脸通红,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皱着眉,调侃地说:“姑娘,你的鼻子是摆设吗?呼吸啊”。
迟聘白了他一眼,推了他一下,没推开。说:“好好看电视,你就是个……”
他哈哈笑着,更紧地搂了搂她,说:“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他人逢喜事精神爽,激动地一夜没合眼,就这麽傻愣愣地看着怀抱中的媳妇嘿嘿傻笑。开车送迟聘上班。第二天周一,一早,他开车送媳妇去上班。一路牵着手,不放心地嘱咐着:“你先什麽都别说,这事我办的,我来处理”。
然後,他掉头直接去找师傅。
师傅这个周末忙的不可开交。看到迟骋来了,假装板着脸,笑纹都露了出来,说:“你小子,就知道给师傅出难题。呐,给你办好了”。说罢,递过来一本户口本。
迟骋笑着接过来,打开看,高兴地说:“这下好了”。
师傅不放心地问:“老汪两口子知道了吗?”
“还没”,迟骋将户口本收进口袋,挠着头说:“我这不是没……没控制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