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安从来不是来游艇上找乐子。
等了这么长时间,手底下的人终于调查到了当年安棠躲藏的去处——宁港。
当年,为了躲避正牌妻子庄晶莹的搜查,沈慈生将她金屋藏娇在宁港,可他不知道,安棠竟然还在当地的一家妇幼医院,悄无声息的生了个孩子。
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已经过去,那家医院早已经关闭。
原本的地址,也改建成了一家国际贸易大楼。
虽然线索到这儿就断了,但不代表沈佑安没有别的路子。
只要有钱,自然没有办不到的事。
他查了那家医院的底,从曾经的院长手里买到了一手资料,得知当年安棠去医院生产时,并非是独自一人,而是有对夫妻陪同。
或许早有预知,有妻有儿的沈慈生靠不住,安棠被接回滨城时,她并没有带着孩子一同过去;而是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了这一对在宁港的夫妻俩。
可那对夫妻早已身亡,那个孩子也就不知去向。
唯一线索,是那孩子不姓沈,而是继承了养父的姓,姓闻。
……
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沈佑安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将墨镜抬上去。
此时已是傍晚,太阳逐渐从海平面下落,海面被照出金色的光,好似浮光跃金,碎金流动。
沈佑安从沙滩裤里摸出一包烟,打火机清脆磕了一声,点燃深吸一口,随即吐出灰色烟雾,舒服的眯起了眼。
随后,他举起那包烟给站在面前的男人:“来一根?”
男人始终面无表情。
沈佑安慢悠悠收回烟,又吐了个烟圈,“谢总,我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
谢时韫扯唇,“沈大少夸张了。”
“沈大少?”沈佑安嗤笑一声,“这是要改口了吧?大哥,如今你才是大少爷,小弟我只能屈尊让位咯。”
他话里讽刺之意明显,而谢时韫的面上依旧平静。
“若不是有幸听沈大少讲这些,我恐怕也不知自己有这样离奇复杂的身世。”
沈佑安笑了:“这世上,难道还有什么能瞒过大哥?”
谢时韫语气淡淡:“我也并非什么都能知晓。”
在得知自己并非亲生而是抱养,谢时韫也是同样惊骇,但是很快便接受了事实。
这世上,实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沈佑安眯了眯眼,打量着谢时韫,仔细揣摩他每一个神色和表情,最终咧开嘴笑了一声:“不愧是做大事的人,情绪都这么稳定,我是真有点担心了。”
谢时韫说:“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和你争沈家家产。”
虽然没有搞得大张旗鼓,人尽皆知,但沈慈生寻找私生子一事在圈内已经不是秘密,谢时韫自然也有耳闻。
可他从未想过,这个“私生子”,会是他自己。
命运真是喜欢开玩笑。
今天,沈佑安专门把他请到这艘游轮上,还跟他讲了这么多陈年旧事,谢时韫不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大哥此言差矣,”沈佑安笑着说:“很多东西,不是你不想要就能拒绝;白纸黑字一落章,那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