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温序是为她考虑。
可若是人类能做到让理性真正战胜情感,谢时韫必然会比她做得更出色。
“礼礼,听序哥哥的话。”温序抬手,去摸她的脑袋,“你的球已经不必再丢过去了,到此结束吧。”
时幼礼沉默了很久,好半天才回答一句:
“我不。”
——
时幼礼从律所里离开的时候,温序的眼里满是失望,但又觉得并不意外。
时幼礼一直是这样性格的人。
从小便倔强不服输,很多事情也向来帮理不帮亲,认定一个道理就往前冲。
她太刚烈,又太坚持公正。
若是她性子再柔一些,再八面玲珑一些,恐怕时庭铮也不至于丝毫不跟她透露,自然也不会对当年的事完全不知情。
过刚易折,这个成语一直都写在课本上,念书时曾经学到过,可时幼礼最不喜欢。
即便如今不再是当年风头正盛、说一不二的娇贵大小姐,她仍旧是这样坚信: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
只要她想,就一定可以做到。
她坚信,现在一定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只是难免会替她担心:如今已经写定的结局,她要如何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改写?
温序猜不到。
即便破过无数悬案,打赢诸多案件,他也无法参透时幼礼一二。
她本就无法预判,随心所欲。
她是自由的灵魂。
……
酒吧里,兄弟二人相坐对饮。
服务生送上来酒桶,里面浸泡着两瓶红酒,动作极为优雅的开瓶、醒酒,替他们二人倒酒。
深红色酒液在杯中翻腾,沈佑安先端起来,“敬大哥——果断干脆,冷漠无情。”
谢时韫懒得理他,端起酒杯抿了抿。
最近一段时日,兄弟俩一直出双入对,出现在各大财经新闻和媒体报道上。
两人的合照层出不穷,无不宣告着这对兄弟俩的感情深厚。
这样的表面功夫,无非是做给外面人看的。
追究其根本意义,其实不过是为了稳定沈家股市,顺带混淆视听,让人搞不清楚站哪队。
没有谢时韫,沈家沈佑安一家独大;有了谢时韫,沈家的走向就会变得扑朔迷离了。
毕竟,沈氏集团内部的骨干都知道老总裁为了寻回初恋的遗腹子,花了多少功夫和时间。
其重视程度不可估量。
虽然沈佑安现在掌握大权,可谁不到最后关头,谁又知道谁是赢家?
难免有人会提前对谢时韫示好,以求朝代更迭时能够站稳脚跟。
在沈氏内部高层不断站队、不断淘汰的过程中,也是沈佑安逐渐清扫公司内部敌对党羽,扩张自己势力的过程。
谢时韫之所以配合,也是因为这也在承诺范围内。
沈佑安见他神色平淡,忍不住故意使坏,卑劣一笑:“大哥如此乐于助人,是我做小弟的福气。若是早知如此,该早一些让大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