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内的几位副总都马前失蹄,搞得他们被迫退出,甚至家破人亡,大哥心中没有愧疚?”
“各人有各命,我没有义务为他们的决定买单。”
谢时韫放下酒杯,“若是优柔寡断,远榭绝不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
沈佑安一乐:“对哦,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公司,不然我真把你当傀儡了,抱歉,抱歉。”
面对他话里浓浓的羞辱和挑衅,谢时韫依旧面无表情。
他越是冷静,沈佑安内心就越是佩服。
除却利益制衡以外,他倒是真挺希望谢时韫是他的亲大哥。
比他冷静,比他沉稳,比他能够顾大局。
酒吧里热热闹闹,唯独他们这件包厢里安静极了,连首曲子都没有放,隔音效果又很好,外面的声音一点都穿不进来。
沈佑安插科打诨几句,谢时韫都没有和他闲聊的倾向,只是安静饮酒。
这样的氛围,实在无趣。
沈佑安瞧他一眼,若无其事的问一句:“妹宝搬回去住了,你没回去看看?”
谢时韫挑眉:“你想让我回去?”
“那倒没有。”沈佑安快速否认,“我怕你对她心软。”
谢时韫确实对她狠不下心。
自从芸姨给他打电话,说是时幼礼又搬了回去,询问他要不要也回去住时,他确有一瞬的动摇和犹豫。
可理智还是战胜情感,他深知她的性格和脾气。
纸包不住火,时幼礼终究有一天会得知,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的父母拔刀相向。
到那个时候,时大小姐又要如何决断?
一向正义的时幼礼,必然会为自己父母所行愧疚忏悔,再也无法坦然接受和他的这一段感情。
无论继续或者终止,都和在烈火上炙烤毫无区别。
那样的局面,他已经忍受了许多次。
可他不愿让她为难。
即便芸姨告诉他,时幼礼大多数时间都盯着他的房间发呆,甚至还会落下泪来。
破旧的老房子,一到阴雨天就会漏雨。
他的心脏亦如此。
以后,也不会有晴天。
谢时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开口:“不会。你希望我会去找她?”
沈佑安沉默几秒。
他说:“当然不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这辈子不要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谢时韫弯唇。
他从小就察言观色,如今即将人到三十,人情世故早已经参透。
面对这个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淡然和平和。
他知道,沈佑安想赢他,从最开始的交手就是如此。
这种男人之间的好胜心,使得凡事都想压他一头,这其中除了利益,便是女人。
之前过往的种种,沈佑安的故意挑衅,明目张胆的霸占,以及暗中的竞争与对抗,都是为了证明他更受时幼礼喜欢。
谢时韫原本无意争高下、比输赢。
可不知怎的,也许是酒意渐浓,他心里陡生恶趣味。
谢时韫:“你怕我会抢走她?”
他这话好似玩笑,可说出口的瞬间,沈佑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沈佑安:“你想多了,她有多爱我,你婚礼上没看到?”
谢时韫点一点头,“看到了,你们很恩爱。”
沈佑安默不作声,黑暗中一点点攥紧了拳。
他看不得谢时韫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连这句认同听上去都带着浓浓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