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已经死了,时幼礼此生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怀特先生遗憾:“时小姐给我那样的信笺,我还以为是示爱。”
“……那是个误会。”时幼礼脸颊一红,“我以为您是他,所以才……”
怀特先生低头,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一张卡片,手指点了点上面的茉莉花:“你送的茉莉,在哪里?”
时幼礼怔了怔,浑身不自然:“抱歉,这是我和他的暗号,我没办法跟您解释。”
说完,她便迅速将那张信笺抢过来,快速揣进口袋里。
怀特先生面色一顿,随后一闪而过的浅淡笑容,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很荣幸听了这个故事。”怀特先生从沙发上站起身,重新系住西装上的纽扣,“如果他本人听了这些,肯定会很感动。”
“只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就这么爱他?即便他已经离世?”
时幼礼没察觉到这话里的漏洞。
实际上,她根本没跟怀特先生提起谢时韫已经去世的事。
她微微屏住呼吸,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随后才郑重开口:“……嗯,我爱他。”
这句话简短有力,从她的口中说出的瞬间,又是那样的坚定,像是往心脏里打上一针强有力的强心剂。
她爱他,无论生死。
怀特先生缓缓呼吸,他的手指先是攥紧,随后再一点点松开。
他轻笑:“时小姐,在一个刚刚对你表达过好感的男士面前,说爱另外一个人,这种行为是不是太残忍?”
时幼礼低垂下眼,“如果有所冒犯,我向您道歉。”
“你是否想过,爱一个不可能的人是没有结果的,你现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未必十几年后还这么想。到时候你会觉得孤独,你会觉得寂寞,你会觉得守着一个离开的人是万分痛苦的一件事。”
“不会。”时幼礼声音有些潮湿,“有人对我说,一个人的离去分为两次,一次是身体上的消弭;一次是被人们从记忆中遗忘。”
“而只有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离开。”时幼礼扬起唇角,“我不会忘记他,他就会一直在我心里。”
怀特先生沉默一会儿,转身走到了门口,按下门把手。
时幼礼没有起来送他,而是抬手捂住了脸。
指缝里又有眼泪流出来。
“我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怀特先生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您说。”时幼礼连忙擦脸。
“如果是他本人收到那封信笺,你要把自己送给他吗?在瑞士,现在可不是茉莉盛开的季节。”
“……您很聪明。”
时幼礼不想再回忆和谢时韫的过往,因为今天回忆的够多了,这让她忍不住更想掉眼泪:“您去忙吧,我等会儿就离开。”
没有人再给自己擦眼泪,求她不要再哭了。
她的眼泪,只有在爱人的眼里,才显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