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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既定事实(第1页)

P。既定事实

张亦嵋没来及张嘴说话,方听松扶着垃圾箱站起身,说:“走吧。”

张亦嵋疑惑地“啊”了一声,跟着方听松往前走,他一停,张亦嵋的鼻尖又磕上去,“诶——方哥,你怎麽了?”

方听松大概後背骨头真折了,没知觉,他转身冲墙角扬下巴,“你别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醒了又害怕。我背着他不方便,你把她背到学校门岗去,就说是看到在路上晕倒了,别的别多说。”

“行。”张亦嵋应了声,背着女孩往学校门口的保安亭走过去,剩下方听松钻进人流中,鼻青脸肿还挂着彩不说,身上衣服被汗水和灰尘沾染得不像样子,分分钟令人远离他。

张亦嵋步子快,谨慎传过马路跑到方听松身边,脱下自己干净的校服搭在他肩上,“我先带你去看看医生吧?也不知道你背上挨了多少,是不是挺疼的?”

“不碍事,先回家。”方听松语调轻松,和张亦嵋钻进一条小巷里,两面堆满玻璃酒瓶,和垃圾,常年不见阳光,此处的墙壁爬满一片长势旺盛的苔藓,方听松脚底揩着一层污水走过去,留下一道脚印,出去後又是一条散发着下水道气味的小巷,尽头落着层峦叠嶂的违建,张亦嵋指着不远处挂着花盆的一家窗子,“方哥,快到了。”

也只有他们小年轻会有闲情雅致在住不起人的地方养花花草草,方听松抱着小孩从成山的内衣内裤下钻过去,风一吹,皂荚香扑了满脸,硕大的水珠从衣杆上落下,他感觉肩上掉了不少水点,刚擡头,一件洗脱型的女人的肥胸罩扣在他眼睛上。

方听松急忙低头呸干净口中的肥皂水,他第一次尝到这种味道,是辛辣苦涩的,与他的心情最相似。

他们原本是要避嫌的,倒不是为男男女女的事儿,生活在破旧老小区的大多是吃不着饭的,还有一些小年轻跟小孩儿,心智没长熟的小孩就算偷了哪个姨姨的奶罩子,只会惹得别人笑话一顿,顺便领回家被长辈骂一通就完事了。

但张亦嵋他们身份特殊,到了懂情欲的时候,让人家看见和女人的胸衣内裤走到一起,难免浮想联翩,没发现还好,若是发现了,打骂是轻的,重的就要拉出让街坊邻居看个清楚,然後家家的妇女日後再见到他们,定要劈头盖脸一顿骂,白眼少不了,恶言恶语也少不了。

方听松眼神坚毅,怀里的小孩也没有醒来的迹象,张亦嵋先上二楼,在尽头那间房屋前停下脚,他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很轻的一声便打开门,进屋直面窗子下是一个连未成年都蜷缩不下的红布沙发,另一边的茶几旁放着一对绿色的橱柜,不知道哪年生産的,已经被雨水浇的斑驳掉漆,窗子开了一小半,用铁丝拧成的圆圈拉着布,和钉在墙皮上的铁皮空出好大一个橙黄的豁口,他知道那已经是黄昏了。

方听松跌坐在沙发上,将小孩放在腿上,茶几上摆放着旧时候结婚会用到的带喜字和雕花的塑料果盘,还有两三个玻璃杯,方听松压根不知道那是鸳鸯还是斑鸠,总之和他无缘,拿起一支倒了半杯水。

张亦嵋将沾满灰的布包甩在另一边红布沙发上,那边的稍大一些,脚踩着有螺纹的薄荷绿瓷砖,鞋底卡了石子,划起来“吱吱”响,他左腿翘到右腿上,无奈地扣弄石子。

方听松说:“你知道离我们最近的警局吗?把他交给警局算了,他看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孩子走丢了做家长的应该很着急。”

“方哥……”张亦嵋抿紧唇,“好,但是如果警方暂时联系不上他父母,我就带他回家。”

方听松迟疑了下,点头算是应下,张亦嵋抱着半梦不醒的小孩阿泽去派出所报警,方听松一人在窗下躺着,红布沙发里面不是木头方架的,只有廉价的塑料框架和劣质海绵,塑料经由阳光长时间照射没什麽支撑性,稍用力便可能折断,满屋子霉涩的苦味,方听松打开窗子让空气勉强流通起来。

张亦嵋前脚刚走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刚放学就有人找,他没猜到是谁,手掌捂着刺痛的肋骨起身,“谁啊?”

“小松小楣,是我呀。我刚刚听到你们开门了。”门口叮叮当当还有玻璃瓶在响。

方听松听声音辨认出来,门口站着的是隔壁的姐姐,还很年轻,二十出头左右,不过是被老爹卖到隔壁的,二楼一层都是做那种卖肉生意的,他们能租到这间房全靠街坊邻居的嫌弃,一听说屋子的前租客是专做男人生意,他们就避而远之,之後招揽不上客人,也没人家再送闺女进来,尽头的屋子慢慢被荒废,房东重新刷了一遍墙,低价卖给两个不知情的高中生。

方听松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喊:“姐姐。”

姐姐姓吕名招娣,是个又高又瘦的细高条,粗看能看到柳眉芙蓉面,细看确实愁容满面,客人大多喜欢床上盼顾生辉的,她吃了不少苦头,也学会了一点,不过是挣钱养家糊口的手段,她自觉有些事情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吕招娣穿着水蓝色的七分裤,上身是宽松的红色短袖——早就洗脱型了,露着半个宽松的肩带,她早早离开母亲,没人教过她怎麽选一件合适的胸衣,在这点上也吃亏,她清瘦骨感,连胸型也没有肥硕女人的漂亮,各方面都不尽人意,长发被一根木筷挽着,一小缕发尾安静地趴伏在她颈窝里。

方听松避了目光,“姐姐,你的肩膀。”

吕招娣只比他大两岁,但也明白男女有别,急忙拉上去,又伸手拽了下後衣领,而後便佯装无事发生,她讶异地瞧了眼,“小楣呢?怎麽就你自己在家?”

方听松让路,一瘸一拐和她拉着蛇皮袋的两端拽进客厅,玻璃瓶乒乒当当乱响,吕招娣不好意思地笑了声,“这个月客人多一些,天气热嘛!大家都爱喝啤酒,我多买了一些回来,对了!晚上我买了五花肉,你和小楣都长身体,我做给你们吃。”

方听松犹豫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应声,空气冷下来,吕招娣也局促地收起脚尖,一时苍白的脸颊又透着不自然的晕红,她舔了下嘴唇,舔掉廉价的口红,本来是要打扮漂亮一些的,结果屋里实在太闷,汗水从额头两侧淌下来,留下两道白印子,她吸了吸鼻涕,“那个,小松……我先走了……”

方听松伸手要拦她,後背痛得他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吕招娣停下脚,“你怎麽啦?你……你跟小楣在外面跟人打架了?伤到哪儿了,快让姐姐瞧瞧!”

见她心慌又着急,方听松闷着不吭声,吕招娣是体寒宫寒的体质,每个月都要遭一回罪,额头上淌着汗,手指尖也照常不误地发冰发凉,她和母亲一样摊开手掌贴在方听松的额头上,蹭了一手灰,“我还以为你是和小楣去拾塑料瓶蹭的一身脏,是跟人打架了吧?你跟姐姐说呀!小楣呢?他怎麽没跟你一起呀!”

吕招娣不管不顾要去掀他的校服下摆,方听松结结实实将她的手指按在柔软的肚子上,说软也不软,方听松早有了四块薄肌在肚皮上趴着,一是饿出来的,二是扛塑料瓶练出来的。

“姐姐……我没事……”方听松不敢对她动粗,自从他和张亦嵋搬进来,屋子的事儿是她告诉的,第一个月的水电费是她出的,到後来两人的衣服有了破洞的地方也是她帮忙缝缝补补,也没有多大情多大义多大恩,总归来说,吕招娣跟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吕招娣不肯松口,细长的手指用了蛮力,刚掀起来,方听松露出半个胸膛,她压在沙发上去看他的後背——左下的腰腹俨然从中到外青出一个方面,她脸一白,“跟我去医院!”

“不用!”方听松硬是忍着痛坐直了,“不用去医院,小病小伤,用不着。”

他也知道骨头断了不接上去会落下後遗症,也知道後背痛得锥心刺骨难以忍受,可……他哪里有钱治病?强忍着少年的尊严,他摇头道:“姐姐,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什麽大病大疾落在弟弟身上了?”

方听松停下手钟的动作,吕招娣站远了一些,进屋的女人两人都不认识,相互交流过眼色,方听松站起身,“……姐姐,您哪位?”

吕招娣并拢脚尖向後退了半步,同时又警惕地看着女人身上的装扮,虽然尽可能打扮得朴素,她也还是可以看出女人的富贵,一对比,她霎时便黯淡下去,同时又退了半步,解释:“姐姐,我是隔壁的。和小松是邻居。”

女人对两人的关系似乎没兴趣,“方听松,跟我去医院。”

方听松愣怔在原地,他压根不认识女人,眨了下眼,嗫嚅道:“……不用。”

女人惯会使些伎俩,“刚刚那个小夥子你应该认识吧?他就在医院,你可以选择看以及不看,如果不看,他和那个小孩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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