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府!是母亲丶姨娘,还是谁?说!”李兰钧容色狰狞,低喝道。
“不……”女子口角流涎,翻着白眼勉强说出这一字。
“你要说是你自己,我就掐死你!”
李兰钧恶狠狠地呵斥着,他手下继续用劲,直到女子面色青白丶已有死色,涕泪横流地拼死摇头,他才缓缓松手。
女子怕他如怕鬼般死命贴在边缘,嘶哑着嗓子道:“是夫人……夫人吩咐奴婢前来……”
“南园早就不许李府之人出入,你又是怎麽进来的?”李兰钧冷哼道。
“奴婢同夫人一同前来贺宴,同行的……还有个姐妹。”
女子护着脖颈,埋头尽数交代。
崔氏今日来得极迟,几乎是在李兰钧醉後才前来恭贺,随後更是匆匆而去,不过夜歇息。
一定是在他醉酒的时候……
李兰钧烦躁地扶着额头,出言道:“她的意思是……?”
“夫人让奴婢二人教习少爷的内事,作为成婚前的教习丫鬟,”女子说着,见他消了火气,又不甘心地凑上去,泪水涟涟地哭诉,“少爷,方才宴上您答应得好好的,怎麽就反悔了……”
“答应……我几时答应过你?”
李兰钧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怒火中烧地骂道,“宴上我醉成什麽模样,被你们合起夥来欺瞒,你竟还有脸说出来!”
他劈头盖脸一顿骂下来,女子又瑟瑟缩回角落,收了一身狐媚劲头。
“滚去出!别让我亲自拖你出去!”
李兰钧愈看她愈发不顺眼,指着她的眉心喝道。
女子急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爬出浴桶,跪在桶边垂首听命。
“莲儿呢?”
李兰钧擡脚迈出,一把扯过长袍随意笼入袍中,有了衣衫的包裹,束缚在身的不自在终于消失,他艴然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狼狈女子,毫不留情地掐起她的下巴问。
“你们把她怎麽了?”
“莲丶莲儿?”女子迷茫地重复着,“奴婢不知,奴婢不曾听闻过!”
李兰钧颇觉无趣地松开她,甩出的力道让女子歪斜着摔在地上。
“滚!”
女子衣衫不整地趴伏在地上,撑着身子走到门边,她踟蹰良久,又怯怯转头泣道:“少爷,奴婢没件遮掩的外袍,不敢出门示衆……”
“蠢得不像人样!”
李兰钧忍无可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旁,一脚把她连人带门地踹出屋室。
伴随着轰然地落地声,他闪出房门,搜寻一圈後定眼在冬青身上:“你放她进来,你疯了?”
“少爷,您答应了夫人,奴婢也不好回绝……”冬青委屈地说,站在门边缩起肩膀。
李兰钧不耐地问:“我答应她什麽了?”
“婚期已定,选两名丫鬟教习内事,都是您一口答应的……”
寒风凛冽,冬青在风雪中抖成了鹌鹑。
“婚期定下了?”李兰钧只觉得满头浆糊,半分思索不清。
冬青见他神色缓和,赶忙点头应和说:“定下了,三月初一,夫人说的时候您还笑呢!”
“笑个芋头!我那时见谁不笑?”
李兰钧扶额斥道。
“也不是,您是好好考虑了才应下的,莲儿劝您了。”
李兰钧顿感天崩地裂:“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