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以手遮掩着前襟,胸前诃子未束,藕荷布料贴在锁骨下,被手指牵出一片褶皱。
“你又没事先同我约定好。”她垂下眼帘,仔细抚平纹路。
李兰钧触及她的前襟,手指勾勒几下,摩挲着擦过肌肤,绕到背脊将束带环着她系好。
“那夜里你可有约?”他问。
她抖擞起来,缩着肩往後退了半步,默然半晌,摇摇头。
“我们去留羡楼用晚膳怎麽样?”李兰钧当即雀跃不已,挽着她颊边碎发往而後别,“街上定是热闹极了,还可沿街看灯赏景。”
叶莲迟疑片刻,问道:“你不回李府?”
“上巳我回什麽李府,若不是你约了骆飞雪,我还想同你去游春呢!”李兰钧有些不乐意道,随後往前一步,垂首与她四目相对。
他吐息在她唇上,一字一句缓缓道来:“她不去找有情人,来找你做甚?害我独守空房,寂寞得紧……”
叶莲欲要退去,被他揽住腰身,抵着指掌向前与他紧依,她扑簌着眼睫,嗔道:“你说什麽昏话。”
李兰钧追着印在她唇上:“分明是实话……你到底要搬去隔壁住几日,我等你等得心慌。”说罢又啄了几道,以示不满。
叶莲自从发现她租凭的两间铺面都隶属李兰钧名下,便置气搬去了隔壁铺的楼间,整月都未见归。
说是置气实在不妥当,不如说是特地躲他。不然李兰钧献起殷勤来没完没了,荒唐至要为她清洗月事带的地步,叶莲身心俱怕。
“你不提我都忘了,”叶莲眯起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若我不发觉,你要瞒我到何时?”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不是翻篇了麽?”李兰钧眨巴着眼,故作从容道。
叶莲别开眼,并不应答。
他这才意识自己多嘴,又惹得她有了疏离的把柄,便又凑上去,将声量放得又轻又柔:“我心疼你。”
“明明我能动手解决,便不想让你受苦。”
“只是租铺子而已,我有手有脚,平白就让你生了可怜心?”叶莲不接茬,咄咄逼问,“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麽模样?”
“心上人模样。我这般还能为何,不就为了一个情字麽?”
李兰钧更不是吃素的,沿着话头往上走,一句句动人心弦,说到末尾,又依依与她耳鬓厮磨,绯唇点过眉目,从鼻梁缓缓吻落至唇瓣。
饶是叶莲铁石心肠,也敌不过他这个化骨柔,三言两句便没了後话,被他牵着鼻子走。
果然是读书人,口舌出类拔萃。
她心道,擡手扶住李兰钧的脖颈。
“今夜在我房中睡下可好……”李兰钧乘胜追击,软语温存。
“怎麽就成你房中了?”
“那你回房来……”
他灿然一笑,眸中荡漾的水色生着光华,指尖再添几道巧劲,三两下帮她穿好衣裙。
叶莲然是无话可说,扣住衣角仔细盯着腰上垂下的縧带。
李兰钧转而去榻边摸索,提着一只青玉环佩系在她腰间,又不知哪捎带来的香囊,也一同挂在旁边。
“带这麽些贵物,丢了如何是好?”她用指甲扣扣玉佩,叮叮作响。
李兰钧不以为然,掀起眼道:“丢了就丢了,带上这些,才不会有不长眼的觊觎你——”
他说着,拉着玉佩的穗子一点点往上爬,触至她指尖轻轻划过:“罗敷有夫,不可叨扰。”
“听不懂。”叶莲收回手,似笑非笑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