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清风却是陷入了沉思,方才他仔细诊过钟楹脉搏,的确没有什麽中毒之相。而且眼神清明,绝不是中了摄魂术之类的阴招。
想到南芜的身份,泠清风指尖微缩。
“情蛊。”
男子阴冷的声音带着杀意,任舒白不善医毒,对于蛊更是知之甚少。
但秦樾不同,他在凌云峰学过许多毒虫毒草,也对巫族的蛊术有所了解。
“是了,是了。”
秦樾浑身颤栗,“一定是情蛊,一定是情蛊!”
任舒白茫然不解,看他们二人面色皆难看极了,不由问道。
“什麽是情蛊?”
“情蛊,是巫族人自小养大的本命蛊。一生只有一只,若是被他们种下情蛊,中蛊之人会死心塌地地爱着施蛊者,不死,不休。”
秦樾咽下喉间涌出的血艰难说道,他这幅模样自然落入到了泠清风眼中,抓起他的手腕皱眉道。
“奇怪,你明明没有痼疾,为何……”
“噗——”
秦樾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任舒白大惊。
“难道南芜给你下毒了吗?!”
泠清风也有此怀疑,秦樾只是微微摇头。
“不,是心疾。”
“不可能。”
泠清风摇头,“你虽然脉相紊乱,可心脉却健全,并无心疾征兆。”
秦樾茫然望着屋顶,良久,才喃喃道。
“我不知道……”
……
一整日,钟楹总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做了什麽事也不甚明了。
“奇怪了,我怎麽了?”
钟楹疑惑地看着镜中自己,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有什麽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难受极了。
心中烦躁,钟楹索性披在外袍翻身跃上屋脊。
此时的月儿如细细的银线让人看不真切,夜里的凉风吹散了她的思绪,也让她愈发迷糊。
恍惚间她看到有人爬上屋顶,钟楹仔细一瞧,不是秦樾又是谁。
“咦?你怎麽来这了?”
钟楹稀奇地伸手拉他,秦樾沉默地坐在她身边。
其实他一直守在院子里,武林盟内男客女客的院子是分开的,幸而因着钟楹几人身份特殊,这才被安排进单独的院子。
否则秦樾脸色苍白又脆弱不堪的模样可要落入旁人眼中了。
秦樾只是看着钟楹侧颜,终于忍不住哑声问道。
“你,你喜欢……”
颤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悲戚,竟哽咽失声,说不出後面的话来。
钟楹好似明白了他要问什麽,绯红迅速爬上少女脸颊,随後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我喜欢他,我喜欢阿芜。”
“咔嚓——”
有什麽碎掉的声音让秦樾眼眶赤红,就算知道在情蛊作用下,无论钟楹怎麽想的,都会说出那个让他心疼的答案。
身旁少年久久不言,难得的和睦相处,让钟楹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