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鹤只是对飞燕等人抱拳施礼,而后转头沉声道:“早说过让你们不要如此放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进退?”
这话完全是借着飞燕的话头训斥,人群中属于峨眉的弟子们都纷纷低下头。
飞燕这才发出一声轻笑,不过这笑声在面具下听着也很瘆人:“还是我误会掌门了……那你们领头的是谁,难道不出来见见?”
人群静寂了一会儿,然后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貌不惊人,也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看着功夫似乎不太高,属于扔进人堆找不着的类型。
他笑道:“领头的就是我,上官小姐有礼了。”
这一笑,脸上就立刻变了样子,充满了奸邪之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戒备不说,简直恨不得赶紧把他那张脸皮都撕下来,然后整个人大卸八块才好。
也知道自己的笑相不好,那人一笑即敛:“有独孤掌门在这里,在下本不欲越俎代庖,但既然小姐一定要和我说,我就说说。上官小姐,那东西实在不是好物,你又何必带着?万梅山庄的清名不必坏在这个上面。”
他顿了顿,看上官飞燕的反应,飞燕也没避讳,悠然打了个哈欠:“听不懂~”
“上官小姐何必装傻,罗刹牌可不是好东西,上官小姐身为我中原武林的一员,怎能与西方魔教为伍呢?还是尽快交出损毁,免得祸害四方。”他又抖着唇露出笑容,同时伸出手,似乎笃定了飞燕会听他的话。
飞燕伸手,却是搭在西门吹雪手臂上,状似依靠,实则搀扶:“这还真有趣,这世上爱管闲事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我怎么不知道,我和魔教之间的关系也需要别人来插手了?”
“上官小姐,这这可不仅是你与魔教之事,魔教选上谁不好偏偏选上你,只怕没什么好心好意,而是另有阴谋,目的不在上官小姐,而是要对万梅山庄下手啊。”
目的的确是在西门吹雪……不过是为了他儿子,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问题是这帮家伙,一个助人为乐的名头,就敢来对她大小声?
莫说没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他们管。
“我上官飞燕的一举一动,倒是需要这么多人关心了,真让我受宠若惊。可惜我这人从来是个不识好歹的,别人给我的好意从不接受,偏偏爱给自己苦头吃。所以你们说不让我做的事,我必须做。这罗刹牌我留定了,若你们只是为了这事来的,尽可以离开。我们这住客栈小地方,没得招待也没有茶水。”
独孤一鹤此时却上前一步:“上官姑娘,我实在不该出头,只是魔教最近动向诡异,不断往中原调派人手,恐怕要有大事发生。”
飞燕立刻看向西门吹雪,魔教有这事儿吗?她怎么不知道?
西门吹雪看向青衣,飞燕不知道的事情他更不知道了,要继任魔教的不是她。
青衣抿唇微笑,她知道,可现在却说不得,绝对说不得。
西门吹雪和飞燕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敢情是玉罗刹布置了什么,要对付他们?他就不能消停点儿,非弄得永无宁日是吧?
西门吹雪冷冷扫过他们,启唇道:“全给我滚。”
无论魔教还是飞燕,无论自己的父亲还是女人,还都轮不到他们多管闲事。
“西门吹雪,你一贯为武林人士景仰,如今遇到女人就糊涂了吗?你若与魔教同流合污,只会为人不齿。”
“同流合污?笑话。”西门吹雪却说了一句令所有人惊讶的话:“吾父如此,吾妻如此,何来同流合污一说?”
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带着飞燕回房,门就在他们面前合上。
“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就没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陆小凤啧啧称赞:“他还真这么干脆说出口了,比我强,强得多了。”
“这样才是教主的儿子,你怎么比?”青衣也悠然回去,陆小凤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这些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陆……我们是不是听错?”一个声音终于忍不住问。
“你们也可以当做自己听错,或者当没听到是最好。不过若是问我,我倒是不认为自己听到的是假话。”陆小凤打哈欠:“这两个占了我的屋子这么久,总算腾出来了,有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得去好好睡一觉。”
很快,这院子里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
独孤一鹤扫过自己门下的弟子们,尤其冷厉看了孙秀青一眼:“自讨其扰,莫不是最近未曾严格要求你们习武练功,就连心思也一并懈怠了吗?”
众峨嵋弟子齐齐低头,没有一个敢吭声,有几个头头看向孙秀青。
还不是抱着想为师姐妹打抱不平的心思,想魔教之事兹事体大,就算师父知道也不能说什么,才一个个都跟过来的。
独孤一鹤训斥过他们之后,转头去找那个领头挑事的,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连什么时候走的都没人发现。
他皱眉,这事看来没那么简单,日后还有的麻烦。
本想提醒一下,但想想,他还是就这么带人离开。
这四个人都不是笨蛋,陆小凤更是比猴精还猴精,哪里还用怕他们吃亏?
再起·礼物·初夜
经过他们这一闹,西门吹雪的身体反而好了不少。虽说还有些虚,但热度已退,可以继续赶路。
飞燕一路脸色都不怎么样,上了车也没给西门吹雪好脸,连带陆小凤也遭池鱼之殃。
照飞燕的意思,若不是他来找麻烦,西门吹雪也不会知晓与宫九决斗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