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75章周而复始。
时安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找回记忆。
她瘫倒在地,灼热的热浪扑面而来,越逼越近,几乎要舔舐她的衣角。
面对大火,生理性的恐惧和回忆带来的冲击将她禁锢在原地,她只好用双手捂住口鼻,徒劳地挡住浓烟,防止呼吸性碱中毒引发的休克。
许曦月来得及找人吗?
这次又没能见陈砚舟一面。
时安眼前的世界渐渐黯淡,就在意识即将抽离之际,她看见,熊熊烈火後出现了一道身影,正逆光向她跑来。
“别睡,很快就没事了。”
她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耳边是有力的心跳。
时安极力想要睁开眼,可无尽的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她陷入黑暗,听不到任何声音。
再次醒来,已是十几个小时以後。
时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就像一个临终的人,走马灯般地在脑海中回顾了前半生的经历。
她暗说不好,还没享受够大好年华,难道真就此殒命了。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声响打消了她的担忧。
她连接监护仪的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好疼。”
“能不疼吗,都青了一片,你怎麽就不躲着点,还真把自己当肉盾了,我是这麽教你的吗?”时弈没好气地说。
时安被吵得想捂住耳朵,但手背上的针尖阻止了她的动作。
“安安,被乱动。”言臻抚上她的手,心疼地说,“我给你们兄妹俩起这名字,就是希望你们能安逸地度过一生,结果二十多年里没少遭罪。”
时安扯出一个笑,轻声说:“前二十五年还是很安逸的,就这两年遇到的事儿比较多。”
言臻眼底浮上惊讶,“安安,你……”
时安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
“太好了,想起来就好。”向来崇尚唯物主义的时仲新罕见地信了回玄学,说,“否极泰来,接下来等着你的,只有好运。”
“时院长,这话要是被您学生听到了,您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得大打折扣。”时安在生活中是一个不擅长煽情的人,她更偏好用一种轻松调侃的方式带过话题。
“就你嘴贫。”时仲新嘴里吐槽着,可脸上依旧带着慈爱的笑。
“陈砚舟呢?”时安刚醒那会儿就发现陈砚舟不在,但碍于父母眼底的担忧,她硬是憋到现在才问。
时弈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的表情,笑说:“他在外头和警察商量事儿,刚给他发过信息了,估计正往回赶呢。”
话音刚落,病房门就被打开了。
陈砚舟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衣袖高高挽起,手臂上红了一片,像是被烫伤但还没来得及处理。他快步走到病床前,单手撑着床沿,“现在感觉怎麽样?”
“哪儿哪儿都疼。”一见到陈砚舟,时安心底就涌上一阵委屈,“那个人劲儿太大了,长得也好吓人。”
“他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不会再伤害到你了。”陈砚舟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安抚道。
时弈被肉麻得搓了搓手臂,“简直没眼看,我是呆不下去了,您二老还要在这儿陪着吗?”
“我得在这儿照顾安安,万一她要喝个水什麽的。”时仲新牢牢坐在板凳上,没有一丝要动弹的意思。
言臻头一回觉得自家老头子不会看眼色,杵了杵他的胳膊,压低嗓音说:“这不有砚舟在吗,你瞎添什麽乱呐。我们也在这儿守了十几个小时了,早点回去休息,免得让安安操心。”
“这怎麽能叫添乱呢?”时仲新不满她的措辞,“自家女儿,怎麽能麻烦别人。”
“不麻烦的,您二位也好久没阖眼了,这儿我看着就行。”陈砚舟适时开口,态度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