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新并不想理这个拐走自己女儿的男人,还想和言臻争辩几句,却被她连推带搡地赶出了门。
“你不累我都快累死了,赶紧回家补觉。”言臻说。
时仲新一步三回头,目光牢牢锁定陈砚舟,“把他留在这儿多不合适啊。”
“老时,你是学考古的吗?”言臻白了他一眼,带上房门。
时安见父母走远了,用指尖轻轻勾住陈砚舟垂在身侧的手,轻声说:“不抱抱我吗?”
陈砚舟弯下腰。就在时安想张开双臂迎接拥抱时,嘴角却猝不及防地触到一片温热,紧接着,一滴温热的液体砸落在她的脸颊,洇开微凉的湿意。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陈砚舟哑声说。
时安鼻尖猛地一酸,强压下喉间的哽咽,“手臂给我看看。”
陈砚舟沉默地直起身,配合地擡起了胳膊。
时安看着他皮肤上的那片红,“是救我的时候受的伤?”
“嗯。”陈砚舟低低应了一声。
“怎麽还没处理?”
“没顾上。”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也不疼。”
时安控回眼底的泪意,红着一双眼,看向陈砚舟,“我有话要问你。”
“什麽?”
“你怎麽不告诉我,我们分过手?”
病房里陷入安静,唯有心电监护仪单调而规律的“滴——滴——”声,在两人之间空荡地回响。
陈砚舟瞳孔微颤,半晌才说:“你记起来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他垂下眼睫,“现在问我这个,是後悔回到我身边了?”
时安摇了摇头,叫他的名字。
“陈砚舟。”
“嗯?”
“我爱你。”
时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小腹的刺痛让她皱了皱眉,她放缓语调,接着说:“在云尕遇上山火的时候,我最後悔的,就是和你提了分手。”
“当时我在想,要是我死了,你该怎麽办。我们还在冷战,你都没能见上我一面。”到这时,她还没忘了开玩笑,“那样的话,我就真成你忘不了的白月光了。”
“你会很难过,但我不想让你太难过。”
“後来,我又想,你今後会和什麽样的女生在一起。”时安浅浅一笑,回忆道,“想着想着,我突然生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
“所以,我回到了这里。”
冥冥之中,又重新遇到了你。
周而复始。
陈砚舟俯身吻她的额角,低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回来。
谢谢你爱我。
……
时安在医院住了一周,等伤口消炎後,医生便把她放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