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晚上,这屋子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可是现在,她分明看到地板上那一层浅浅的灰尘。
郑落落打开门以後,没有立刻进去,“咦”了一声,就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镜心想她不知道看到什麽奇怪的东西了,赶紧上前一步,从她身侧看过去。
屋子里面的家具和布局,没有任何变化,和那晚看到的一模一样,一圈皮质沙发摆放在中央,沙发前面放着茶几,正对门的墙砌了一个壁炉,雕着繁复的花纹。
只是,这些家具和摆设,都不是她那晚看到的那般一尘不染,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完全是许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郑落落呆呆地看着那副壁炉上方的油画上。
那晚,唐镜见过这幅油画,画的是齐卓宇的爱人,坐在窗边,穿着长裙,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发髻边插着一枚蓝宝石发簪,正侧头看向窗外。
油画的右下角还有齐卓宇的签名。
唐镜目光落到油画上的时候,顿时一怔,如果不是前面经历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这个时候一定会忍不住惊叫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那晚看到油画的时候,油画上的女子,是侧头看向窗外,可是现在再看到这幅油画,油画上的女子,头却转过来,朝向三人。
当时这幅油画给她的印象极其深刻,她是不可能记错的。
不过唐镜随即意识到,自己因为看过这幅油画,所以才会发现油画上的女子头部位置有变化,那郑落落为什麽会怔住?
她在照片上有见过这个女人,所以不会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被她的美丽所震,而且看她的样子,更像是受到了惊吓。
“你怎麽了?”唐镜碰了碰郑落落的肩膀,低声问道,“看到什麽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郑落落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煞白,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油画,这才迟疑说道:“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到底看到什麽了?”唐镜追问道。
郑落落看了看唐镜,又看了看身後的齐修。
齐修也察觉到了郑落落的异样,目光中带着询问。
“我刚才看到那幅油画的时候,油画上的女人本来侧头看窗外,突然扭头过来看着我们。”郑落落拍了拍胸口,心有馀悸的样子,“明明是一幅画,怎麽可能会动,一定是我看花眼了。”
听到郑落落的话,唐镜心里顿时一沉,郑落落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可是唐镜知道,落落并没有看花眼。
因为她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油画上的女人确实是侧头看向窗外的,难道就是在刚才推门进来的刹那,她转过了头?
就好像坐在房间窗边的女主人,听到有人进来,转头看过来。
不是画中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里,再看着油画上绝美的女人,唐镜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齐修这时候轻笑起来:“落落,你一定是眼睛花了,这幅油画我看了好几次,上面的女人都是正面朝向,哪里有侧头看窗外。”
唐镜用眼角馀光瞥了眼齐修,发现他神情坦然,很显然,他并没有说谎。
也就是说,她和伊峰秋那晚看到的油画,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不过这也没什麽奇怪的了,因为她和伊峰秋在这幢宅子里经历的一切,都和今天的所见所闻完全不同。
就好像这屋子在白天和夜晚,会以不同的面目示人。
又或者有一种可能,对不同人,展示不同的面目!
现在是白天,这间屋子里的布置和装饰,都和那晚看到的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蒙了一层灰尘,充满了岁月沧桑的气息,一看就知道,这里空置了很多很多年。
不过,这里只是蒙了厚厚的灰尘,却看不到蜘蛛网,也没有虫鼠出没破坏的痕迹。
不像这座老宅里别的地方,那种颓败荒废的感觉。
总之,这屋子里面,即使不像那晚看到的,仿佛置身于时间长河之外的古怪,却也透着另外一股子异样感。
“这房子里面的一直都是这样吗?”唐镜忍不住问齐修,“白天,嗯,或者晚上,都是这样子?”
“每次来都是这样,我们有祖训,不能擅动这院子里面的任何东西,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我爷爷那辈,有人不信邪,偷了这里的东西,第二天全身溃烂,惨叫了三天三夜才死。”
唐镜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感觉庆幸,那晚她和伊峰秋虽然有想过,拿一样东西去检测,但是最终却并没有付诸行动。
两人当时只是觉得这房间太过古怪,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看来,当时的谨慎还是有道理的。
想想也是,一幢上百年的房子,能保存的这麽完好,必然有什麽很厉害的禁忌。
齐修顿了顿,边回忆边说:“当时摸进这个房间偷东西的人,算起来,也是爷爷的叔伯兄弟。他好赌,把自己那份家産都败光了,就打起了这房子里东西的主意。”
郑落落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是从哪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