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年前,永恒域遭遇空前的灾难。
永恒域突如其来的难度让不少人望而却步,守时人接连遭受打击,死亡率大大增加,时间管理局从未遇到过如此严重的损失。
守时人本就不过百人,外来势力在永恒域释放干扰,短短几天的时间死亡人数过半,那外来势力就是蛰伏千百年的烛龙镜。
当时身为时间管理局的老大紧急开展调查,可惜手段不先进,等到查明时间缝隙的存在时,整个时间管理局分崩离析,大家都不愿意主动去时间缝隙里送死,只剩下几个死心塌地的部下跟在老大身边。当时安分了千百年,掌管时空的时间管理局在多年来的安逸表象下养了不少酒囊饭袋,尽管是时序司老祖掌权也积重难返,内部系统早已陈旧不堪,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一朝之间成为烛龙镜手下的落水狗。
就此,永恒域分裂为两个部分。
一部分作为守时人最开始进入的世界,仍旧称为永恒域;另一部分作为风险巨大的时间缝隙,一旦进入死亡率高达80%,大部分地区都由烛龙镜控制。而这两个部分统称为栈界。
最终,时间管理局老大殊死一搏,找到了潜逃的烛龙镜,管理局老大逮住它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这个老家夥:“这样做到底有什麽目的?”
据时间管理局的人调查,横空出世的烛龙镜本就是邪祟之物,古书上曾这样记载烛龙镜: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1]。
这邪祟之物由极度愤怒的守护者在悲伤中创造而成,可以扭曲时间,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分裂灵魂打破时间连续性,可以说它天生为栈界而生,极度邪恶地利用了这一点。
烛龙镜也反派得很彻底,十分慷慨地提出不止一条无理要求,包括但不限于让时间管理局老大做它的走狗,整个时间管理局为它所用,司马之心昭然若揭,理所当然地被分崩离析的时间管理局以一场大战拒绝了。
说是大战,但实际上不过是烛龙镜的单方面碾压罢了。
支离破碎的时间管理局只剩几位元老坚守阵地,势单力薄,落後的玄幻锦囊已然多年来没有更新,早就成为中看不中用的装饰物,大战终于在山林之中败了。
代价是时序司老祖用命换得烛龙镜被封印在地底。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这种结果说到底是时间管理局内部问题,管理局辉煌过,衰落过,只是局内各类环节冗杂,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垂直系统失调,落後于时代罢了,时序司老祖也认了。只不过他临走前,还特地交代时序司由一个凡间的毛头小子继任。谁也不知道这毛头小子到底有什麽特别之处,也不明白时间管理局的元老们为何对新时序司忠心不二,时间管理局届时散成一盘散沙,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再度汇成沙漠,终于堵上了怀有异心的人叽叽喳喳的嘴。
按照常理来说,时间管理局的辉煌衰败史最应该在这里画上句号。
时间管理局失去第一任时序司後,再无人能召唤出锦囊中的灵兽,时序司生前最常带在身边的孩子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管理局除却锦囊再次落後于人,其他方面足以独当一面,而在这时,烛龙镜再度解除封印,从地底钻出来祸害人间。这一次,它的对手是时景焕。
倘若从烛龙镜视角来看的话,时间管理局经历了分散又重组,唯一可以与它抗衡的锦囊被他们淘汰,如今的时间管理局老大甚至不如从前,连泡在汤池子里都抓不到,更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对手,烛龙镜也越发猖狂起来。
“原来我们第一任时序司还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如何死的,该说你瞒得很严实吗?哈哈……”对面听衆纷乱错杂的脚步停下,不怀好意地笑出了声,这位大漏勺三言两语就将时序司的事情捅了个明白,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看好戏的笑声。
时景焕皱起眉头,转过头去观察身旁人。
处于话题中心的简从生扯起嘴角,满脸不可思议地扯下耳机。他双手搭在时景焕的肩膀上,扶着现任时序司,迫使他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说道:“先不说时序司这回事,我的前世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当真如此?”
时景焕抿抿干涩的嘴唇,肯定道:“黑羽……它本身是锦囊里的灵兽,而且你与上一世长相相同,很难认不出来。”
听到这里,电台间变得更加热闹,黑羽一捕捉到它的名字就急不可耐地蹦出来,踩在简从生的肩膀上小声叫唤。
这家夥声称葫芦精的锦囊早就让它有家的感觉,只是碍于种种才一直没说,直到一无所知的简从生转过头照着这小鬼的脑袋精准拍一巴掌,又在黑羽要翻天覆地闹腾之前给了它一把油亮的核桃仁後,黑羽才老实下来。
“……我明白了。”简从生无可避免地回想起当年冬天在树下等人那时,“所以你第一次见面就想揍我一顿是因为见到了熟人?这算什麽道理。”
时景焕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码子事,猝不及防被噎了一口,他挠挠头说道:“可能是脑子抽了吧。”被压在身上的时间管理局这一大帽子累抽了。
从刚才起被晾在一边的听衆大叫出声,故弄玄虚地说:“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快问我啊,如果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给你们解答一些。”
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时景焕轻笑出声,不屑一顾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时景焕起身,拉着简从生的手腕向外走,背後是耳机外也能清楚听到的呐喊声,一字一句像是要扎在他们身上。
“……有你们好看的。”
对面听衆放下这句狠话,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的确不需要对面听衆大发慈悲的告知,整个电台间不如以前那般安静,外面走廊里,每隔一阵子就会传来异样的声音。这声音与其他三个房间遭受危险时的尖叫声不同,而是穿过窗户,在大楼对面的山林里传来的声音。
各种野兽嘶吼着,大叫着,随时有可能沦为食物的小东西躲躲藏藏,发出树叶抖动的细碎声。
山林,正与他们所进入的电台门牌「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