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程竖起大拇指:“男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理想型!”
戚时被夸舒服了,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得意,话也多了起来,不禁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嘱咐着:“男人麽,虽然做不到女人那麽前凸後翘,但咱该有的还是得有,不过我看你这麽瘦,你以後要想练的话得先增肌,不然细胳膊细腿儿的,回头练得跟个剥了皮的牛蛙似的,也不好看。”
何湛程巴不得跟人有话题,连忙趁机道:“二哥你不知道,我办了一堆健身卡呢,就是平时人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找的那些头牌私教都是大块头肌肉男,身上都跟打了酵母似的,我看见他们就没心情,现在好了,我感觉你比他们专业多了,回头我们约个时间,你带带我啊?”
“这个麽……”
戚时心虚地移开视线,开始懊悔自己的不稳重。
什麽时候才能戒掉这个臭毛病?
每次碰到感兴趣的话题就开始和人无边无际地聊,聊开心了突然一回神,才发现对面是个自己讨厌的人。
幸亏前面就是酒店,戚时一脚猛踩油门,气势汹汹地就杀了过去,馀光瞥见小傻子还在等着自己开口,随口甩人一句:“办这麽多地方的健身卡,怕不是只为了健身吧?”
何湛程被人不客气的戳穿噎住了,不过他俩也算是同道中人,半斤八两的,谁也没必要嘲讽谁。
何湛程本打算再扭转话题,先磨着人把这事儿给他应允了,不然错过这村,再想见戚时一面可就没机会了,没料这才眨眼间,他们的车就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是盛铭集团旗下的五星酒店,他表哥陈北劲的家族産业,他来之前,陈北劲就通知人给他留了总统套房,包括家里的行李也都提前运到这儿来了。
何湛程出远门没有带行李的习惯,一般到了地方,他缺什麽就买什麽,大部分时候他连买都不用买,有眼色的人自动就会把东西送上门来了。
这次的行李是他大哥的手笔。
他中午才刚答应来燕京,他大哥派人不到一个小时就搬空了他的卧室,下午就装箱子发车了,俨然是要把他扫地出门的意思。
隔着车窗,何湛程眯眼望着不远处那座富丽辉煌的大酒店,一种身处异乡的孤独感顿时袭遍全身,那令人熟悉的丶冷冰冰的失重感,让他迫切地想抓紧身边的人丶迫切地想要通过与人触摸来获取自己存在的真实感。
有时候,他大脑是清醒的,可身体已经迷失了;有时,他忘我的陶醉,日夜沉沦在奢靡繁华的梦里,只为寻求一点感官上的刺激。他时常分不清现实和虚无,更认不清自己,他试图通过人来唤醒自己,可又迷失在形形色色的人里。
他父母都视他为垃圾败类,他不介意做个败类。
做败类总比做一个空心的行尸走肉强。
出了一会儿子神,何湛程发现戚老二居然没催他下车,一转头,就见方才还跟自己谈笑风生的男人一脸坚忍地低头咬着牙,两手肘堪堪撑在方向盘上,连鬓角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何湛程一惊,连忙解了安全带,二话不说就扑到人怀里,动作干脆利落地就把车钥匙拔了,生怕戚老二痛得脚抖,一不留意踩上油门,俩人连车带人横冲上马路直接一块儿玩儿完。
他是喜欢戚老二,但目前还没喜欢到想和这人一起命丧黄泉的程度。
戚时晚上酒喝多了,胃里一阵接着一阵痉挛,正疼的浑身抽搐,见这小傻子一顿骚操作,直接给他气笑了。
“你小子看着傻,人倒挺精明的。”
“那必须的,家族遗传麽。”
何湛程和人对视一眼,见戚老二疼得动都动不了,略一迟疑,便俯身过去帮人解安全带。
二人气息杂糅,何湛程垂着眼,一手撑在男人大腿外侧边的真皮软座上,另一手帮人解着安全带,微微侧过头,不经意和对方涨红发热的脸贴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一擦即过,他仿佛从此就和这个人诞生了某种关系,连话音都不自禁就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怀:“你晚上没吃几口菜,又喝这麽多酒,是胃疼了?”
不知道是小傻子实在好脾气,善良得险些就把他给折服了,还是因为这个远距离看起来清瘦单薄的小孩儿,趴在自己身上时,整个人就散发出一米八几成熟男性的强势气场。
透过对方微松的领口,戚时眼前除了一条来回晃动的黑色领带,还有某人雪白的侧颈。
颈线紧致有力,一路埋进布料讲究的高定衬衣里,干练又性感。
能看出是练过了……戚时心想,作为同性,按以往他只会大方欣赏,今晚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不知怎的,竟萌生出异样的感觉。
是因为这个千金小少爷长相太过精致漂亮了麽?
还是因为对方会撒娇什麽的?
因为性子柔软好欺负?
还是何湛程这小子冲自己虚僞地笑了一整晚,此刻突然显露出几分真实的担忧,反而因为释放出几分人情味变得有魅力了?
他说不清,总之觉得心里发毛,连胃里的绞痛都吓得和缓了几分。
不自在地扭动了下身子,仰身和人保持十公分距离,试图找回方才父亲般的语气。
戚时嗓音故作深沉地轻咳一声:“没事儿,我秘书车上常备的有止疼药,你在抽屉里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