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带行李箱!
没有行李箱,就意味着胸前的绷带需要临时买,一旦戚时注意到他买绷带,就一定会问为什麽他的刀切口还没好!
“这叫战损妆,我觉得这样缠着更帅”这个借口,他已经用了五个多月了,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戚时越来越频繁地向他表达抗议和不满,说,每次办事儿的时候都吃不到奶,很不尽兴。
“我今天有点累了,”何湛程风衣猎猎,大步往外走,“我再去开一间房,有事儿咱们明天办吧!”
“站住!”
戚时黑着脸,一把拽住他手,横身挡在他面前瞪他:“刚才在车上你还说要强吻我,现在好容易到地儿了,你倒是强啊!”
何湛程一本正经:“我口嗨。”
戚时一手紧攥着他手腕,另一手扣住他後腰,闭眼就俯身吻下来:“不管,你不强,我强。”
何湛程盯着他,诚恳道:“戚时,我真的有点累了。”
戚时无奈,在二人嘴唇仅剩毫厘之距时,及时刹车。
然後眼神幽怨地看着他:“真的吗?”
何湛程点点头:“真的。”
然後转身就要走。
戚时拽着他手不放,继续跟过来追问:“真的吗?”
何湛程无语扭头,说:“真的。”
戚时忽然凑上去,冲他眨了眨眼,问:“真的?”
何湛程有点抵抗不住,攥拳轻咳一声,别过视线:“真的。”
戚时于是不停地晃着他手,像某种摇着尾巴讨好主人的犬类,连续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何湛程受不了,猛地伸双手抱住对方的脸,对准戚时的嘴唇就狠狠啃了两口!
对方怔愣下,他淡然擡手一擦嘴,说:“行,我留下,但我们不干别的事。”
戚时舔舔嘴唇,笑了声:“那你亲我?”
何湛程:“这是我应得的。”
默认的规则,如果戚时去纽约找他,那麽戚时就在上面,如果何湛程回国找戚时,那麽何湛程就在上面。
这半年来,何湛程辛苦戚时替自己照顾老头儿,一直都没办法去纽约找他,他慈悲为怀,也在床上让过对方几次,但戚时这混蛋动辄使坏,总是想方设法解他绷带,且手法极为娴熟。
有次俩人正深情投入着,何湛程忽然感觉胸膛有点松,一睁眼,见戚老二正拱着脑袋钻他怀,身下不停往里涌动着,手里还扬着他一圈绷带,当场就吓得他性致全无,三两下将人推开拔出去,捂着胸膛就跑卫生间去了。
後来戚时闷头抱住被子,一整夜都没理他。
今天洗完澡,何湛程穿的戚时一套短袖夏装。
是戚时健身时候才会穿的套装,黑灰色,V领的,露着点儿锁骨,偏紧身,非常显身材和肌肉曲线,其馀地方遮得严严实实,令人很有安全感。
戚时却只穿条四角内裤,基本全|裸,蛮随意地倚在床头,曲起一条腿,膝盖上垫着个黑牛皮封的日记本,正全神贯注地拿着钢笔奋笔疾书,俨然不走寻常路的学者风范。
见他出来,戚时百忙之中擡了下头。
何湛程冲人一笑,展开双臂,站在原地绕了个圈,问他:“怎麽样?”
戚时笑了声:“你就算穿破烂也好看。”
擡手在身旁枕头上拍了拍:“过来。”
何湛程一整天累得够呛,随手甩掉擦头发的毛巾,犹如跳水一样,闭眼往被褥上那麽一跃,冰丝衣料贴过皮肤,按摩似的,令他舒服的叹出气来。
旁边戚时一挑眉:“怎麽了?”
何湛程顾涌两下,蚯蚓一样出溜到戚时身边,枕在对方大腿上,闭眼笑道:“没怎麽,就是太幸福了。”
虽然父亲的葬礼刚结束,他说这话很不合时宜,但白天刚遭逢一场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他整个人的心神都衰竭了。旧的伤口似乎在撕裂渗血,他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倾泻而出,若独自面临这一切,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得过来。
幸而,身边有一个相爱的人陪着他,让他有温暖可求。
那人只需要存在着,就是他精神上最大的慰藉。
钢笔头沙沙摩擦过纸页,头顶人问他:“接下来打算怎麽办?”
何湛程笑:“怎麽,采访我啊?”
戚时这半年养成写日记的习惯了,情绪逐渐平和许多,起码不会对着茉莉他们乱发脾气了,只是话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偶尔会对着日记本流泪,这位一米九的大个子总裁,像个拥有着健硕体型却多愁善感的作家。
何湛程清楚戚时的日记里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