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怒道:“他们想称帝那是瞎嚷嚷!就是赵恒疯到底了,将来也是太子妃肚里的孩儿继位,何况还有王太医诊治着,太子已经好多了,怎麽轮也轮不到他们称帝!”
“那这圣旨,是那好多了的太子叫你传的?”
“呸!他好多了也没全好,疯子的话谁敢听啊?”说来道去,现在仍然是岳後把持朝政,沈俊还说,他们已经胜了两局,守住了容城,打赢了沛城,逼得敌军倒退三十多里。
才三十多里:“那你不帮着你丈母娘在前线支应,百忙之中跑我们这传什麽旨啊?该不会是又想使唤我们,替他赵家效力吧?”
左忌这头的人全都端了起来,有了上回一次,谁天生贱骨头,还想替赵家效力?
赵家垮台他们才乐!
沈俊顿觉微妙,打住了话头:“不是,我这圣旨是传给左忌的,他怎麽还不出来?你们都跟这瞎猜什麽呀?这圣旨里写的可全是天大的好事!左忌呢?”
“您来得好巧,没看出我们主上正在成亲,已经入洞房去了。”岳後找他能有什麽好事?
“成亲?他跟谁成亲?”沈俊震惊:“不管跟谁也不至于大白天就去入洞房吧?该不是故意躲着不敢见我?”
呸!
“你想什麽呢,有你不敢见他,可没他不敢见你的!”王野好意提醒他,左忌已经知道宫王真正的死因,现在娶的正是宫王外甥女孟春枝,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太狂了!
原来是她!
怪不得等不及天黑就去入洞房。
沈俊不意外了,但也不怎麽在乎:“我骗他怎麽了?骗他也是为了他好!没我那一骗他到今天还是土匪,更不可能杀得了萧天翔。再说了,就算当时害他们分开过一阵有什麽大不了的呢?已经得了手,还有什麽不死心?”
他就不信左忌能因个女人跟他翻脸!
又问左忌几时进去的洞房?
大夥纷纷告诉他说,午时就进去了,再看眼天色,现在已经到了酉时初刻,沈俊道:“该完事了,你们谁快进去帮我把他叫出来?我重重有赏。”
这麽缺德的事情,重赏都没人肯去!
大家夥非但不去,还都劝沈俊最好也不要去,这档口,天塌下来最好也等左忌自己愿意出来。
至于左忌什麽时候才能愿意出来?
有说三天,有猜五日,八天九天不意外,十天半个月也很正常!说着说着,这帮人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下注了!买定离手,愿赌服输!
沈俊气得脸都青了:“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都给我闪开!”他要亲自进去!!!!!!!!!!!
大夥真的是……在劝阻他的同时还莫名其妙的期待着事大,一边喊着你不要乱来啊!一边撒开腿脚跟他一起往後院里挤。
左忌吩咐堵门的那三个人,张川伺候马去了,张广恨不得一起起哄,只有鲁照不忘使命过去阻拦,沈俊照脸怼了他一拳!张广急忙把他拉开:“太好啦,不是咱们不阻拦,你都挨揍了却没拦住!”边说边拉着他,喜滋滋地紧跟着人流也挤了进去。
这可是西北王府的後花园,里头一景一物可真好看啊!他们这群泥腿子还从来没谁居住过这麽好的地方,穿过花园就进了後院,那个贴着大红喜字挂着红灯笼的气派正房,肯定就是他们俩的洞房了吧?
瞧着那紧闭的房门,沈俊的脚步其实也不由得放轻放慢了,闹出这麽大动静左忌怎麽不知道出来瞧瞧?非得我去拍门吗?
他正犹豫,郭聪无声走来,挡在了他的眼前,一个眼神就逼得他身後所有人齐齐止步,郭聪冷冷道:“我们弥泽不兴那些闹洞房听墙根的俗戏,我早已知会过你家主君了。”说着一擡手,意思要请他们原路返回去。
沈俊打量着郭聪,瞧他内敛文秀,是弥泽人?便道:“我是来传圣旨的。还请您通禀一声。”他展示着手里金黄耀目的卷轴。
郭聪一瞧,心里一动:“请稍後。”说罢转身,竟然不知道好歹真去给沈俊打头阵去了!他有多大功力?他怎麽敢的?
王野头一个窜出去拦他:“你别去别去!”实在怕他触怒左忌又不禁打:“你是不是傻呀!岳後又没派你传旨,你着什麽急?让沈俊等着去!”
都快到门口了,这样扯嗓子一嚷嚷,屋里哪有听不到的?当时一个香炉顺窗户就扔出来,要不是大夥闪的快好悬没砸脑袋上!
何况还都顺窗望见左忌正赤着身!肩膀上还有齿痕!好香艳呢,进去这麽长时间了难道还没完事?
王野说:“快跑!主上他穿上衣服就要出来杀人啦!”大家边笑哈哈边呼啦啦地又跑回前厅,顺带把沈俊也拽了回去,按在座位上。
王野说:“话音我已经替你递进去了,信我的你就吃饭,那老妖婆没这麽大的面子,主上出来就出来,不出来你也不许瞎折腾了!”
沈俊自信地说:“听见了我的名字,左忌很快就会出来。”遂坐下吃饭。
左忌那厢,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与孟春枝好过两场,但都是小心翼翼的,孟春枝被他折腾得一会喊饿丶一会说困,他喂她吃了饭,又抱她洗了澡,将人放回床上,瞧着鸦发满枕,柔若无骨的人儿很快睡了过去,他却一时睡不着,贴她蹭她,抱着她爱不释手,乱亲乱摸,孟春枝实在困倦,被他反复弄醒,忍无可忍,咬他打他,哭着说她要成亲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好几天睡不着,现在就想睡觉。
左忌怜得不行,又哄又亲,替她擦干眼泪,答应不再乱动。
也是生怕她嫌辛苦,又像上回不愿意再跟他好了,老老实实的只抱着,孟春枝很快,枕着左忌的胳膊又睡着了过去。
左忌小心翼翼的凑近,将脸埋在她发间,闭眼轻嗅着,盼望她睡好了这一觉,等醒过来,能乐意再和他多好一好。
今天过得很幸福,希望时间永永远远的停留在这一刻才好。可他抱着她才稍微迷糊了一会,突然被屋外的声音吵醒过来。
他醒了不要紧,孟春枝也被惊醒了!左忌急忙下地顺窗扔出一个香炉,叫那群该死的闭嘴!回到床上,见孟春枝坐起来,又迷糊又惊慌的问他:“怎麽了,是谁?”
左忌说:“臭乌鸦,不要管它!”麻溜又躺回到被窝里,抱住了她想要接着睡,孟春枝虽然极困倦,还是挣扎着说:“我好像听见有人喊岳後?是不是她派人来杀咱们俩了?怎麽来得这麽快?”孟春枝满眼惊慌失措。
左忌心里的旖旎瞬间就被扫空,他深知,她虽然出来赵宫,但是夜里常做噩梦,更恨外头在这麽好的日子里,怎麽还提起那个老妖婆来惊扰她!
左忌猛地憋了口气,知道不搞清楚是别想睡好接下来的觉了,翻身下地,麻利地穿上中衣,又不忘回身给孟春枝温柔地盖上被子,轻轻说:“我去瞧瞧,很快就回来,你睡一觉,什麽也不要担心,她若打到门前,还省着我大老远去杀她!”说完走了出去。